“也是,彭大人位高权重,入阁是早晚的事,多说多错,不如什么也不说。”韩秀峰不禁苦笑道。
“所以咱们得跟人家学着点,先保住位再说,至于别的事儿慢慢来,用读书人的话说缓而图之。”
“真没瞧出来,你竟是个会做官的。”
“四爷,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也是听我哥说的,”恩俊想了想,又说道:“我哥还说肃顺大人敢说敢做,是我们满人中难得的人才,可就是……可就是不大会为人处世。您没把我当外人,所以我得给您提个醒,今后跟他别走太近。不然他将来要是失势了,您都得跟着被牵连。”
恩俊的表现真让韩秀峰有些刮目相看,沉默了片刻笑看着他问:“这是你自个儿想到的,还是你哥让你跟我说的。”
恩俊知道瞒不过韩秀峰,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四爷,这些事是我哥想到的,他在乾清门当那么多年差,别看平时什么也不说,其实看得通透着呢。他原本只是提醒我,毕竟我跟着您当差,您跟肃顺大人又有交情。”
韩秀峰意识到能做上銮仪使的绝不可能是草包,想想又问道:“你哥觉得肃顺大人风光不了多久?”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恩俊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凑到韩秀峰身边道:“四爷,您这些天净忙着‘厚谊堂’的事儿,不晓得外头有多热闹!”
“怎么个热闹法儿。”
“马上就要京察,只要是在各衙门当差的全在走门路。可京察还没开始,肃顺就仗着有怡亲王和郑亲王撑腰排斥起异己。柏中堂之前不是做过镶白旗蒙古都统吗,肃顺弹劾柏中堂在做镶白旗蒙古都统时拣选族袭佐领任意错谬,皇上大怒,命怡亲王会同刑部查讯。
柏中堂觉得很冤,在公堂上跟怡亲王辩了几句,结果被降三级调用,连原来兼的内务府大臣都革了,降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理藩院左侍郎爱仁也被革了,降为三品顶带,只留了个左翼总兵。乌尔棍泰的副都统被革了,降为三品顶带,在銮仪卫章京上行走。参领赓良降四级留任,骁骑校双谦等十几个柏中堂当年提携的人全被革职了。”
韩秀峰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肃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竟把柏葰给扳倒了。
看着韩秀峰惊诧的样子,恩俊接着道:“皇上还命工部尚书花沙纳为吏部尚书。仓场侍郎全庆为工部尚书,兼管国子监事。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文彩为仓场侍郎,礼部左侍郎穆荫为吏部右侍郎。内阁学士国瑞为工部左侍郎,并署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
“这么说穆大人跟肃顺大人走得很近?”
“何止走得很近,简直唯命是从。”恩俊摸摸嘴角,又一脸不屑地说:“几位大军机中就数他最没出息,内阁中书出身,五品小官入值军机处,要是不巴结肃顺,他在军机处能站稳脚跟?”
“肃顺自己呢,现在还是工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