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轻叹口气,接着道:“据说他家境还算殷实,但在京城的花销更大,并且那会儿可能还念着那位红颜薄命的小姐,整天跟一帮文友饮宴,每次都是不醉不归,没半年就把盘缠花光了。
正因为他三天两头跟文友们流连于离咱这儿不远的松筠庵、法源寺、陶然亭和窑台等吟咏集会胜地,在当时的文士圈儿中竟闯出了点名声,不但跟翰詹科道的那些清流成了好友,连时任礼部尚书和吏部左侍郎都慕名与他相交,据说那会儿个个觉得他再考一定会中。”
“可就是没中?”琴儿下意识问。
“是啊,不过没中是后来的事,他那会儿已经穷的举债度日,正好赶上段大人外放,段大人又正好缺个幕友,他就这么被段大人延聘为西席。”
“一边给段大人做师爷,一边准备接着考?”
“嗯,这师爷一做就做了十年,期间回京考了三次,结果每次都名落孙山。”
琴儿好奇地问:“这十年他就没对别的女子动过心?”
韩秀峰无奈地笑道:“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据我所知这十年他过得并不清苦。段大人刚开始一年给他一千两,后来渐渐涨到了每年一千六百两。也不晓得是这银子来得太容易,还是真放浪不羁,反正是有多少花多少,真叫个挥金如土。”
“那么多银子他花哪儿去了!”
“花天酒地,再逛逛青楼,有多少银子花不掉?”说到这里,韩秀峰突然话锋一转:“哎呦,这一说我才想起来都没找两个人去他那儿伺候。”
韩家实在算不上大户人家,琴儿真不懂这些,禁不住问:“咋伺候?”
“他现而今是我礼聘的幕友,总不能让他自个儿收拾屋子,自个儿动手洗衣裳吧?得给他去买个丫鬟,再找个聪明伶俐的小子去给他打打杂跑跑腿。”
琴儿小心翼翼地说:“买啥子丫鬟,我看让钰儿去帮着照应照应就行。”
韩秀峰喃喃地说:“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难不成咱家钰儿还配不上他?”琴儿见韩秀峰并没有不高兴,胆子更大了,绕到韩秀峰面前窃笑道:“四哥,听二爷说王先生是大才,既然是大才咱就得跟段大人一样好好笼络。要是这件事能成,他还不死心塌辅佐你。就算将来金榜题名,他还是咱家姑爷,还不是一样得帮咱家。”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