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少,而且全是位高权重的,”黄钟音轻叹口气,又苦笑道:“仔细想想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官做得越大越要谨慎,越要避嫌,也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们对皇上、对朝廷的一片忠心。”
“都是谁?”
黄钟音抬头看看门口,见没外人,这才一脸无奈地说:“祁中堂告病回乡之后,那些人一切以彭、周、翁三人马首是瞻,贾虽没在曾国藩这件事上说啥,但能看得出他老人家的想法跟祁、彭、周、翁差不多。”
想到上午觐见时彭蕴章的神色不太对劲,再想到黄钟音所说的贾、周、翁应该是大学士兼翰林院掌院学士贾桢,兼管户部三库事务和刑部事务的大学士周祖培,以及吏部侍郎翁心存,韩秀峰意识到今后只能靠肃顺和上午刚见过的文庆了。
吉云飞不晓得皇上调韩秀峰进京究竟是做什么的,更不晓得韩秀峰今后会经常进宫面圣,觉朝堂上那些纷争对他这么个正五品参议应该没啥影响,若无其事地笑道:“志行,这些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彭大人那边该去拜见还是得去。要不是他提携,你哪做得上永定河南岸同知,更别说觐见了。”
“明白,等忙完眼前这阵子就去拜见。”
“为何要等到忙完再去?”
“博文兄,我是实在抽不开身,”生怕吉云飞误会,韩秀峰又解释道:“上午面圣时见过彭大人,他晓得我在忙什么,晚点再去拜见,他应该不会不高兴。”
“志行,你究竟在忙啥,通政司又有啥好忙的?”敖彤臣不解地问。
“不能说,”韩秀峰挠挠脖子,无奈地苦笑道:“我不是故弄玄虚,也不是信不过三位,而是真不能说。”
上午见过伍肇龄,伍肇龄也是顾左右而言他,黄钟音意识到韩秀峰确实有难言之隐,立马摆摆手:“不能说就别说,之前做永定河南岸同知也好,现而今做通政司参议也罢,不都是为朝廷效力,不都是为皇上办差嘛。”
敖彤臣反应过来,连忙嘿嘿笑道:“对对对,既然不能说我们也不会再问。”
韩秀峰正不晓得该怎么跟三位同乡致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绕过仪门走进院子,一见着坐在花厅里的韩秀峰等人,便小跑着上前打千儿:“四爷吉祥,黄老爷、吉老爷、敖老爷吉祥,富贵来迟,还请四位爷恕罪!”
“我说谁呢,原来是老邻居。”吉云飞不晓得富贵是韩秀峰让小山东去喊来的,笑看着他问:“富爷,您是咋晓得志行回京了的,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去扬州混了一年多,一文钱也没赚着反而倒贴了几百两的富贵,一边作揖一边谄笑道:“吉老爷真会说笑,我哪有什么消息,要不是四爷差小山东去传话,我都不晓得四爷不但回了京还做上了通政司参议。”
“是吗?”吉云飞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