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别取笑我了,我那小衙门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刚收到家信了吗,想过来跟您商量商量。”
“商量啥?”
王千里坐到书桌对面,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沾您的光做上州判了吗,贱内和犬子以为我做上了多大的官,想来直隶跟我团聚。究竟让不让她们来,我想跟您商量商量,想请您帮着拿个主意。”
韩秀峰乐了,指着他笑道:“千里,你现而今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在涿州有自个儿的衙门,既管河务也管地方上的钱粮赋税和刑名词讼。虽说不是正印官,但跟正印官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管辖的地方没一县正堂那么大,管辖的军民没一县正堂那么多罢了。家人来团聚再正常不过,这点事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这儿没外人,王千里没啥顾忌,直言不讳地说:“四爷,我不是不想让她们来,而是不晓得这州判能做多久!”
“有石老爷在,你有啥好担心的?”
“有石老爷在我自然不用担心,可石老爷要是突然调任怎么办?四爷,我发现现而今这官真不好做,别的不说,就我们河道,今年换了多少个州同、州判、县丞、主薄。”
“现而今各衙门的官员换得是有点频,但你跟那些差委试用的不一样,你原先的顶戴是皇上钦赐的,前不久又在阵前效过力,就算新来个道台不让你再做涿州州判,他也会给你个别的差事。”
想到韩秀峰只是手下没几个兵了,并没有因此而失势,王千里沉吟道:“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就给她们去封信,让她们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便来直隶团聚。”
“要不就在我这儿写,写好让余叔帮你托日升昌寄回去。”
“也好,我就借您的笔墨纸砚一用,您接着看信,看完再聊。”
“行,我们各忙各的。”
……
郭沛霖在信中只是三言两语说了下他的近况,说潘二已经署理上了角斜场盐课司大使,徐瀛攀上杨能格的高枝,又以扬州府同知署理泰州正堂的事提都没提。余青槐在信里却说了很多泰州乃至扬州的事,看得韩秀峰又微皱起眉头。
王千里写完家信,忍不住问:“四爷,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青槐说扬州战事不妙,说要是长此以往,扬州城恐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