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管家陪同下走进花厅,刚坐下段家少爷段小山便笑容满面地走进来道:“三位,实在对不住,家父正在跟同知老爷说话,府台大人刚才也差家人送来拜帖,估摸着等会儿就到……”
“贤侄,你是说府台大人也要来?”段吉庆惊诧地问。
“何止府台。”段小山一边招呼三人用茶,一边得意地说:“家父一路鞍马劳顿,好不容易回到家,不想终日忙于应酬,可又不能不领道台和府台等地方官员的盛情,干脆在家备了桌薄酒,差人去请道台、府台、同知老爷和巴县正堂来把酒言欢。”
“原来如此,看来我等来得不巧。”
“刘兄何出此言,”段小山拱拱手,随即从家人手中接过一叠请帖,一边分发着一边笑道:“家父可不是那种忘本的人,地方官员要请,家乡父老一样要请,只不过一时半会儿安排不过来,只能安排在明天。”
“谢段兄,那我等先告辞,我等明天一定到。”
……
虽然白跑了一趟,但段吉庆并没有因此不高兴,毕竟段大人身份何等尊贵,哪怕告病回乡了道台府台和江北厅同知老爷都得恭恭敬敬来拜见,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
跟着段家人拾级而下,走出园子,见门口又来了好几顶抬杆,不禁回头看着高高的院墙叹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做官只有做到段大人这份上才有意思!”
“是啊,”刘山阳进京赶考过,深知想金榜题名没那么容易,就算运气好能中式能做上官,但想做到段大章这么大的官比登天还难,不禁感叹道:“可惜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今后只能看志行的,沾志行的光。”
提起韩四,潘掌柜忍不住嘀咕道:“可惜志行不在家,要是志行在家,要是志行跟我们一道来,段大人一定会见的。”
“那是自然,”段吉庆在轿夫搀扶下坐上抬杆,又抚摸着段小山刚才给的请帖笑道:“要不是志行,段大人就算宴请家乡父老也不会请我们。”
“段大人这是爱屋及乌,我等与有荣焉。”刘山阳深以为然。
三人正感慨,关捕头竟带着韩大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一见着他们就急切地喊道:“段经承,不好了,志行他爹前天上山摔着了,摔得不省人事!”
段吉庆大吃一惊,连忙示意轿夫停下,俯身问:“大侄子,你爹现在咋样?”
“这会儿咋样我……我也不晓得,”韩大擦了把汗,愁眉苦脸地说:“背回家之后我们都没了主意,我……我只能赶紧来给您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