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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们在打听永祥和柱子、铁锁等人的近况之时,之前穷得叮当响没钱走门路,只能两手空空厚着脸皮去求人,现而今手里有了钱决定好好报答一番的永祥,正坐在荣禄家的花厅里吃茶,而荣禄也很痛快地收下了他刚奉上的一个装着银票的信封。

“不怕仲华兄笑话,我虽说苦尽甘来谋到个能养家糊口的差事,但心里反倒没在河营做都司时踏实。”

“如履薄冰?”荣禄笑问道。

“对对对,真有些如履薄冰。”永祥苦着脸道。

“如履薄冰总比得意忘形好,”荣禄觉得眼前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本家可交,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能有今天是因为在河营都司任上练兵有功,不过要论功劳,那有功劳苦劳的文武官员多了,说到底能简在帝心,能升任巡捕营游击,还是沾了韩志行的光。”

“仲华兄说得是,可想到我这个都司都做上了巡捕营游击,韩老爷却依然呆在固安,手下甚至都没几个兵了,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觉得愧对韩志行?”

“有点。”

“这大可不必,毕竟河营兵不是你想调就调的,河营的墙角更不是你想挖就能挖的,你只是听命行事。”荣禄笑了笑,接着道:“再说他韩志行,跟我差不多大就已经做上了正五品同知,还是个捐纳出身的,他还想怎样?”

“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儿。”

“重情重义,果然是个性情中人!”荣禄拱拱手,微笑着开解道:“他真不用你担心,他更没你想得那么委屈。要是没猜错他现而今缺的不是兵,也不是钱,而是资历!”

“资历?此话怎讲?”

“你我沾祖上的光,只要走对了路,这仕途就算再不顺也比汉官尤其像韩志行那样捐纳出身的汉官顺畅。别看他现而今已经是正五品同知,但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比登天还难。这么说吧,正五品到从四品这道槛儿,古往今来不晓得多少文官没能迈过去。”

“比登天还难?”永祥觉得有些夸张。

荣禄脸色一正:“你有没有想过汉人为何个个想着出仕为官,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想封妻容易,想光宗耀祖也不难,大不了花点银子捐个恩典,但想荫子却没那么简单。按例这官只有做到四品,才可荫一子以八品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