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轻重缓急,韩秀峰只能一个一个地问,示意刚从京城赶来的余有福稍候,阴沉着脸道:“张庆余究竟啥时候害的病,到底害的啥病,你们为何不早点来禀报?”
陈虎回头看了吉大吉二等人一眼,苦着脸道:“现在想想也就这七八天的事,刚开始就是有点咳,喘不过气。我问他要不要请郎中把把脉,去药铺抓点药,他说没事,说会不会是着了凉,我们也就没在意,让他别出操,回营里躺着歇息。
没想到躺了两天不但没见好,还开始发烧,浑身滚烫滚烫的,我们不敢再耽误,就去请郎中来把了下脉,拿着郎中开的药方去抓了几副药,每天都熬,每顿都喂,不光喂药还喂米汤,可就是好不了……”
“请得是哪儿的郎中?”
“村里的郎中,就是天天坐着药铺给人把脉的那个老头子。”
“他有没有说庆余究竟害得是啥病?”
“他倒是说过,可他说得跟阴阳先生看风水似的,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在村里药铺坐诊的刘老爷子医术咋样韩秀峰不晓得,只晓得他远近闻名,甚至连固安县城的人都慕名来求医。再想到张庆余都已经死了,就算弄清楚害得啥病也于事无补,韩秀峰只能暗叹口气,凝重地说:“不说那些了,还是赶紧操办丧事吧。吉大吉二,你俩去席伊炳那儿领点钱,领到之后一个去村里找人帮着做寿衣,一个去买木料找木匠来做寿材(棺材)。”
“遵命!”吉大吉二一刻不敢耽误,急忙领命而去。
“田贵,你赶紧去找和尚道士。”
“哦,卑职这就去。”
“四爷,我呢?”陈虎小心翼翼地问。
“帮张庆余操办丧事要紧,但营里一样不能就这么放羊,你领着弟兄们操练吧。”看着陈虎欲言又止的样子,韩秀峰下意识问:“还有啥事,你是不是有啥话想说?”
“四爷,俗话说叶落归根,庆余家虽然没几个人,但也不能就这么客死他乡做个孤魂野鬼……”
一起从海安出来的兄弟死了,韩秀峰能理解他的心情,沉默了片刻无奈地说:“我一样想把他送回海安老家安葬,可现在让谁去送?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就算能腾出人手这一路也不好走,只能先葬在固安,等将来有机会再想办法移葬回去。”
葛二小晓得韩老爷还有话要跟坐在一边的余有福说,连忙道:“只能这样了,四爷,那我们先去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