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咧嘴笑道:“想过,大不了革职,皇上总不能因为这点事砍我脑袋吧。”
吉云飞的肺都快被气炸了,举着筷子指着他骂道:“志行啊志行,你说你能谋上现而今这缺容易吗?今后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万一弄巧成拙真会追悔莫及的。”
“不会了,从今往后我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这还差不多。”吉云飞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志行,还有件事我一直想说,又担心你沉不住气。这次出来就告了五天假,明儿一早就得回去,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啥事?”韩秀峰下意识问。
“你一被弹劾永洸兄就晓得了,他不方便出面,只能托人帮着打探,结果发现托科道弹劾你赖账和有失朝廷命官体统的不是你昨天说得那个陈公庵,而是两个你我想都想不到的人。”
“谁?”
“吴廷栋和石赞清,不过他们是在徐四奎和阿精嘎托人弹劾你之后再托人弹劾你的,后来那些言官蜂拥而上,可以说他俩功不可没,是他俩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吴廷栋和石赞清!”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得留个心眼,以后得提防着点。”
韩秀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端着杯子沉吟道:“我是得罪过吴廷栋,但没得罪过石赞清,石赞清为何要弹劾我……”
“我也想不通,来前永洸兄还说我们那么待他,他竟如此待你。这不只是不给我和永洸兄面子,也是不念倬云兄的同年之谊。”
“博文兄,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咋说?”
想到那笔亏空是前任管河同知酬神留下的,再想到不但南岸同知每年要酬神,北岸同知一样要办“大安澜”,韩秀峰不禁笑道:“我明白了,他们不是真想弹劾我,或者说很清楚就算因为这个被弹劾皇上也不会治我的罪,所以借着弹劾我韩秀峰告诉南北两岸的官绅百姓,河神是要酬的,‘安澜’是要办的,但不能再跟之前那般大操大办,得节俭着办,不然皇上会降罪。”
吉云飞猛然反应过来,不禁苦笑道:“你是说他们是为了省钱,为了给两岸官绅百姓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