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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长毛都杀到了近在咫尺的静海县,皇上不只是震怒,而且是一日三惊,黄钟音沉吟道:“这就足够了,现而今说啥也没用,谁会练兵,谁能打胜仗,才是真的!”

敖彤臣没他们那么乐观,放下“宫门抄”忧心忡忡地说:“那帮只晓得空谈的清流这些天是越闹越欢,毕竟琦善、向荣、僧格林沁、胜保、陈金绶等只要是领兵平乱的文武大臣几乎被他们弹劾了个遍,折子加起来能堆一屋子,再弹劾也弹劾不出个花样。好不容易逮着个‘丧权辱国’的志行,他们还不往死里弹劾!”

“志行究竟有没有丧权辱国得有实据,别看他们闹得欢,但只是风闻奏事。没看到许乃钊和乔松年的奏报,皇上不会轻易治志行的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那么多万一,你也不想想,现而今会练兵能打仗的文武官员又有几个?何况志行之前的顶带是皇上钦赐的,官职是皇上特授的,要是就这么治志行的罪,那皇上岂能不成用人不当,无识人之明了?”

敖册贤猛然反应过来,不禁叹道:“以前总以为简在帝心只是圣眷比别人浓,没想到竟有这么多好处!”

“你才晓得啊,现在就看许乃钊的奏报,要是许乃钊能帮志行美言几句,志行这一关应该不难过。”

“杨能格呢,杨能格会不会揪住不放?”敖彤臣低声问。

不等吉云飞开口,黄钟音便冷冷地说:“日升昌的小伍子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他杨能格身为苏松太道本应该与洋人交涉,可他对洋人竟避而不见。课不到英夷和法夷商货的关税没法儿跟朝廷交代,便把志行推出来背锅,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等许乃钊的奏报一到,就轮到我们弹劾他了!”

“要是许乃钊不帮志行说话呢?”

“志行既是代乔松年受过,也是代他许乃钊受过,他要是不仗义执言,薛焕、刘存厚和虎嵩林等同乡能服他?”黄钟音顿了顿,又说道:“何况他只是署理江苏巡抚,只要涉及到剿匪平乱,向帅就有权过问。”

“对对对,向帅总揽江南军务,虽然管不着他,但能管着他手下的将士。要是因为这次得罪我们那些同乡,他想收复上海没那么容易!”

……

与此同时,今天不用去军机处当值的工部尚书彭蕴章刚到工部大堂,一个笔帖式就跟进来呈上一份履历:“大人,新任永定河道吴廷栋求见。”

大清河员自成体系,初设河道总督,治所在山东济宁,后迁至江苏的清江浦。雍正二年,设副总河,驻河南武陟,负责河南河务。雍正四年,又将山东与河南交界的曹县、定陶、单县、城武等处河务交由副总河管理。

雍正七年,改总河为总督江南河道提督军务,也就是常说的江南河道总督或南河总督,辖江苏、安徽等地黄河、淮河及运河事务;改副总河为总督河南、山东河道提督军务,简称河东河道总督,管辖河南、山东等地黄河、运河河务,治所设在河南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