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刁民还说过什么,不许隐瞒!”杨能格越想越郁闷,紧盯着刚去粥场打探消息回来的丁贵问。
“他们说……他们说韩秀峰之所以被革职是因为被奸臣所害,有些刁民不晓得从哪儿听说是老爷您弹劾韩秀峰的,所以全在背后议论您。还说您设卡抽厘,横征暴敛。说您派衙役到处拿人,草菅人命。”
“士绅呢,那些士绅怎么说?”杨能格阴沉着脸问。
丁贵小心翼翼地说:“租界里的那些士绅和商贾倒没乱嚼舌头,不过他们这些天跟韩秀峰走得挺近。尤其那个郁泰丰,不但捐了十船米,还捐了一万银元!要不是他们那几个大户出钱出粮,姓韩的哪有钱粮去收买人心。”
“郁泰丰,就是那个商船大王?”
“就是他,据说他家有上百条沙船,不但家财万贯还乐善好施。朝廷不是允许各地捐输广额吗,他一个人就给上海县捐了十个生员的名额。”
“再去打探。”
“遵命,小的这就去。”
打发走丁贵,杨能格走进幕友们所住的左厢房,坐下问:“陈先生,前些天擒获的那几个乱党奸细是不是提到过郁泰丰?”
陈师爷愣了愣,急忙翻找出一份笔录,仔仔细细看了看,旋即抬头道:“禀东翁,那几个奸细确实提到过郁泰丰。”
“究竟是怎么说的?”杨能格冷冷地问。
“奸细招供刘丽川等匪首见城里缺粮,就以不动郁家在城内的产业为条件,让郁泰丰往城里偷运粮,迄今已偷运了十八船。”
“好一个郁泰丰,竟敢通匪!”
陈师爷意识到杨能格想收拾鼎鼎有名的“商船大王”,连忙提醒道:“东翁,郁泰丰既是商人也是士绅,不但德高望重还捐了顶带。”
“捐过顶带就可以通匪?”杨能格咬牙切齿地问。
“东翁,晚生是说想动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