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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应该回去换上官服,雇顶轿子,再找些人鸣锣开道?”

“本来就应该这样,您要是就这么去,不但会被洋人瞧不起,也会有损我大清国体!”

韩秀峰心想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样的老爷就有什么样的家人,回头看看正在不远处巡逻的洋枪队,低声问:“丁贵,你晓不晓得这是哪儿,晓不晓得河对岸又是哪儿?”

“晓得,这边是花旗租界,对岸是英吉利租界。”

“那你晓不晓得洋人的租界我们能来,乱党一样能来?”

“韩老爷,您别吓唬我。”

“我还真不是吓唬你,这么说吧,我们差人在租界打探乱党的消息,乱党一样会派奸细打探我们的动静。更何况我们都是初来乍到,而乱党的那些耳目却大多是地头蛇。我们要是跟你刚才说得那样去英吉利领事馆赴宴,他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韩秀峰的安危是小,但我真要是栽在乱党手里,那影响的可是平乱大军的士气!”

见姓丁的将信将疑,早看他不顺眼的林庆远忍不住来了句:“丁兄,您要是觉得韩老爷这么去有损国体,那我们就赶紧去雇顶轿子,多找些人,一切按正五品大老爷出行的仪仗来。只是韩老爷的安危不但事关平乱大军士气,也事关朝廷的脸面,自然不能以身犯险。要不您换上韩老爷的官服乘轿,我们在后头走,等到了英吉利领事馆,再把官服换回来。”

丁贵虽然嚣张但并不傻,可不想死在乱党手里,不假思索地问:“我又不是韩老爷的家人,为何让我穿韩老爷的官服乘轿?”

“因为韩老爷身份尊贵,不能以身犯险!”

“韩老爷身份尊贵,自然不能以身犯险。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为何不换上韩老爷的官服乘轿?”

“我是通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谁帮韩老爷跟洋人交涉?”

“姓林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感情就你的命金贵,就你不能出事,我丁贵的命一文不值,就算死在乱党手里也没事?”

“丁兄,千万别误会,我这全是为了朝廷的脸面!”

看着丁贵想发作又不敢当着附近那些巡逻的洋人发作的样子,韩秀峰轻描淡写地说:“别说了,走吧,就这么去。我们是去赴宴的,又不是正式拜会,用不着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想到老爷在京城赴宴时也不穿官服,只是雇顶轿子或雇辆车,丁贵悻悻地说:“差点忘了这是赴宴,韩老爷说得是,跟洋人用不着那么客气,用不着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