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肺都快被气炸了,暗想老子想见洋人都见不着,想好好交涉下关务都没机会。你倒好,洋人亲自登门,居然避而不见。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不止大一级,只能硬着头皮道:“下官遵命。”
将杨能格送进院子,韩秀峰转身去问押送洋人来的抚标把总究竟怎么回事,然后很礼貌的跟洋人通译官聊了一会儿,这才拿着洋人给的文书走进小院。
杨能格已经换上了便服,正坐在院子的树荫下一边看书一边等消息。
韩秀峰呈上鬼画符一般地文书,恭恭敬敬地说:“禀杨大人,英吉利、法兰西和美利坚三国公使和领事得知许大人、吉尔杭阿大人和杨大人您驾到,特意邀请几位大人今晚去英吉利领事馆吃酒,就是设宴为您几位接风。”
“这是什么?”杨能格看着鬼画符一般的公文问。
“这是三国公使差通译官给几位大人送来的请帖。”韩秀峰想想又说道:“洋人通译官去求见过许大人,许大人公务繁忙顾不上召见,就命抚标的刘把总把洋人通译官领这儿来了,请您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许大人公务繁忙,本官难不成就没公务?”
“杨大人,洋人通译官正在门口等回复呢,下官怎么回他,您晚上去还是不去?”
见洋人很麻烦,其它不谈,光礼节就让人头疼。杨能格不但不想见洋人,甚至都不想做分巡苏松太兵备道,可制台大人已经发了话,他不能不做。要不是许乃钊和吉尔杭阿三番两次催促,他根本不会来上海。
总之,杨能格打定主意坚决不见洋人,把鬼画符一般的请帖往破旧的小桌上一扔:“就说他们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本官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杨大人,你要是不赴宴,这关税的事怎么交涉?”韩秀峰想了想,又提醒道:“而且交涉的不只是关税,还有他们卖洋枪洋炮给江宁的发匪和城里的乱党的事。”
“韩监督,这无需你操心,公务可以通过公文,本官虽刚到任,但也不是没一点准备,光通晓洋文的通译本官就聘了三位。”
“下官多嘴了,下官告罪,下官这就去回洋人。”
“等等。”
“杨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杨能格一样觉得光靠公文远远不够,认为应该知己知彼,沉吟道:“本官抽不开,赴不了宴,你可以代本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