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沛霖倍感意外,禁不住问:“在京城那些个闲散宗室是满街走,在泰州可不多见,他在哪个衙门当差,跑海安来做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您还记得段大人回京觐见时,我曾请崇文门的一个税官帮过忙,帮段大人省了几千两银子吗?这个景华就是那个税官的小舅子,那税官的差事您是晓得的,在崇文门顶多只能干一年,现而今差不多一年了,又谋了个扬州关委员的差事,来扬州上任前使了点银子求宗人府的那些大爷们放景华出京,来江北大营效力。”
“那个税官的事我略知一二,只是他这个小舅子既然是去琦善那儿效力的,为何不去扬州反而跑海安来?”
“郭大人,您做那么多年京官,这帮闲散宗室的德性别人不晓得,您最清楚不过。您觉得他有胆去琦善那儿吗?就算他有胆去琦善又敢用吗?”
“所以他就跑海安来投奔你?”
“他不只是来我这儿骗吃骗喝,还想托我帮他谋个差事。我想着您到任这么久,提携校拔了那么多文武官员,却没一个满员更别说宗室,就让他留下了。”
韩秀峰看似在开玩笑,郭沛霖却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啪一声猛拍了下大腿:“志行,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这茬!这个景华来的好,留得对,他不是想做官吗,给他个官做做,盐捕营都司就是他了!”
“郭大人,要不您先见见他?”
“像他这样的闲散宗室不见也罢,何况你跟他本就认得,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既然这样,那我等会儿让他把履历和宗人府及兵部的公文交给长生。”
“嗯,这件事要抓紧办。”郭沛霖微微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志行,这一趟通州分司各场之行收获虽不大却也没白跑,拢共筹到现银两万三千五百多两,稻米一千八百多石,几个场官会在月底前把这些钱粮解运到海安,要是哪个场没能按时把钱粮交到你手上,你就找裕之。”
“郭大人放心,下官会催他们的。”韩宸急忙道。
“好,”郭沛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这一路上我问过梁九,梁九说没上过阵见过血的青壮,遇上贼匪十有八九会一触即溃。你们上次之所以能守住廖家沟靠的是火器,而且是洋人的鸟枪。”
“靠的不只是洋枪,还有洋人的火药。”韩秀峰苦笑道。
“梁九也说过,用洋人的火药打出去的铅子,比用我们自个儿的火药打的远,甚至能达两百步,跟我们的抬枪差不多。总之,既然洋枪和洋人的火药犀利,那我们不妨多采买一些。”
“去哪儿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