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
他们正聊着,韩秀峰也看差不多了。
一共九封信,其中一封是潘二的家信,一封是老丈人寄来的,有四封分别是翰林院检讨吉云飞、内阁中书何恒、省馆张馆长和重庆会馆值事温掌柜寄来的,还有三封是张馆长托人帮着转交给另一个四川同乡的。
尽管没功夫细看,但有两件事让韩秀峰有些意外。
前年刚去京城时费二爷曾提过有一个捐纳出身的重庆同乡,在刑部行走了一段时间就回了老家。吉云飞在信里说去年十月,那位姓刘,名存厚的同乡,又去了京城,花了点银子在省馆张馆长帮助下又被分发去刑部行走,现而今住在会馆。
再就是张馆长在信里说叙州府兴文县有个叫薛焕的举人,道光二十九年选授的江苏金山知县,好像是因为不忍总是征粮加耗被革过职,也不晓得现而今过的咋样,反正很久没给家里信,家里人不放心把信寄到了省馆。让帮着打听打听,要是能打听到就帮着把那三封信捎给他。
“方兄,金山县你熟不熟?”韩秀峰放下信问。
方士枚愣了愣,急忙放下茶杯道:“韩老弟,金山我还真不熟,不怕老弟笑话,江苏那么多州县,我就对江宁和泰州熟。”
“不熟没啥,我就是随口一问。”
韩秀峰不想再耽误工夫,立马说起正事。
先给众人说起贼情,做官的糊弄治下百姓乃至士绅都是同一套说辞,说了近半个时辰,几乎跟李昌经在城东十里铺跟那边士绅说得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劝捐济饷,而且请顾院长等士绅帮方士枚作保,请谢掌柜借四千两银子给方士枚周转。
要是太平年景,要是想借银子的是州县正堂,谢掌柜不会有二话,根本无需别人担保。可现而今天下不太平,想借银子的又只是个九品巡检,而且还是署理的,谢掌柜不想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尽管晓得方士枚之所以借这银子,既是为了跟徐老鬼交差,也是为了在座的这些士绅,顾院长依然不愿意做这个保人,毕竟捐输这种事全凭自愿,管你官多大,不是你想要我就得捐的。
顾院长和王监生正准备开口,突然发现韩秀峰使了个眼色,想到韩秀峰绝不会坑大家伙,顾院长立马笑道:“谢掌柜,韩老爷说到对,方老爷借这银钱又不是为他自个儿,全是为了我们海安百姓!这银子一定得借,柜上没这么多大家伙一起帮着想办法凑。方老爷将来要是还不上,就让下一任巡检老爷还,毕竟这是衙门的亏空,不能全算在方老爷身上。”
“顾院长,我晓得方老爷是为我们好,可要是下一任巡检老爷不认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