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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一些,只是不晓得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任雅恩放下茶杯,忧心忡忡地说:“相比海安,扬州的消息终归灵通些,听府学的人说去年腊月初四,陆中堂就奉旨率兵驰赴上游防守去了,杨中丞腊月里便从苏州移驻江宁坐镇,在苏北赈灾的祁藩台也已经回了江宁。”

“晓不晓得贼匪现在到了哪儿?”韩秀峰急切地问。

“有传言贼匪已经到了安徽,据说陆中堂出师不利已退守江宁,寿春镇总兵恩长恩大人阵亡。”任雅恩想了想,又凝重地说:“来前还听人说杨抚台与陆制台向来不和,见陆制台退守江宁,竟领兵退守镇江去了。一再分兵,江宁危矣!”

顾院长喃喃地说:“这么说用不着等到月底,太平贼匪便能兵临江宁城下。”

“是啊,所以说扬州不能久留。”

“任兄,扬州现在啥情形?”韩秀峰低声问。

“百姓哪晓得这些,全在欢天喜地过大年呢。府台、运司和学正一定是晓得的,可晓得又能怎么样?那些大盐商消息倒是灵通,可谓人心惶惶,只是他们的根基全在扬州,家大业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算想走又能去哪儿?”

王监生沉吟道:“想想也是,盐商大多是安徽人,安徽老家是回不去了,江宁更不能去。何况运司衙门就在扬州,他们真要是一走了之,今后怎么做官盐买卖。”

韩秀峰不认得几个盐商,对那些进退两难的盐商不感兴趣,而是追问道:“任兄,扬州的城防呢?”

“不怕韩老爷笑话,任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要不是见知府衙门和运司衙门锅不动瓢不响,也不至于急着收拾行李带着家人来宝地。”

“府衙和运司衙门一点准备也没有?”

“有准备,不过全是在给江宁做准备,能召集的绿营兵大多调江宁去了。据说杨中丞移驻江宁时还六百里加急向皇上请旨,打算从山东调两千兵去江宁。且不说大过年的,山东一时半会儿召集不齐那么多兵,就算能召集齐我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任雅恩顿了顿,接着道:“衙门的老爷们没动静,盐商们全在静观其变,城内士绅有些担心就这么走会有损清誉,有些确实是故土难离,只有一些像我这样没出息的早做打算,有的沿运河北上去了淮安,有的来了泰州。”

“这么说泰州城这会儿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