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则追悔莫及,暗想早晓得新来的这位巡检老爷要查缉私枭,不但不该来吃这顿酒,甚至不该在海安过年。现在好了,既然晓得这件事就得跟着去,要是不跟着去就是失职,他这个额外外委就别想再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帮着把碗筷收拾到一边。
潘二拿来地图,韩秀峰刚把地图摊开,许乐群就指着私枭们这会儿的大致位置说:“韩老爷,张老爷,二灶在这儿。夜里看不清,行船不稳妥,我估摸着他们会在二灶附近的汊港躲一夜,明天一早再动身。明天下午便能到串场河,最迟明晚便能到贲家集。”
“许先生,他们多少条船,有多少人?”张大胆急切地问。
“十六条船,五十多号人。”
“船工水手也算进去了?”
“没有,要是算上船工水手,估计有上百人。”
韩秀峰本以为拢共五十多个私盐贩子,下意识问:“许先生,你开始不是这么说的,你那会儿咋不把船工水手算进去?”
“韩老爷,有船自然要有水手,许某以为您晓得呢,真没想过隐瞒。”许乐群也意识到这是一个疏忽,连忙解释道:“不过您大可放心,水手大多是他们临时招募的,大多是些跑船的苦力,不是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
韩秀峰担心地问:“不会跟我们拼命?”
“应该不会。”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应该不会。
可事到如今还能咋办,只能咬着牙把这锅夹生饭给吃了,韩秀峰深吸口气,紧盯着地图道:“在贲家集动手不合适,一是那里紧邻富安,他们要是发现有埋伏,一定会往富安跑,到时候我们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二来串场河太宽,河面有几十丈,想在河上动手只能征调民船去跟他们打水战,而我们的人马既不够且打起水战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串场河的河面宽,运盐河也不窄。”许乐群提醒道。
“你不是说他们要从如皋与泰州交界的小河去长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