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帮我记清楚,不能弄错。”
“我办事你放心。”潘二笑了笑,接着道:“大头这个就不用还了,余叔也一样。小山东这一两银子回头找个由头赏给他,他爹把他交给我们,我们可能不占他这个便宜。”
“赏就算了,别看他人不大,其实精明着呢,真要是赏回去他反而会不高兴,”韩秀峰一边穿衣裳,一边喃喃地说:“现而今的钱是越来越不值钱,省馆上个月给伙计们加工钱,我们府馆也该给大家伙加点,从这个月开始,以后每人每月一两五钱。”
潘二差点忘了为啥不用公账上的钱还人情呢,不禁笑道:“这样也好,他们晓得要加工钱一定很高兴。”
韩秀峰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翻出老丈人的信又看了一遍,随即放下信道:“潘兄,我岳父在信里提到了任禾,说任禾要娶福建会馆客长家的千金。”
“娶就娶呗,他娶婆娘关我们啥事?”
“黄钟音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回京的湖广道御史。”
“记得,好像也是福建人。”
“不但是福建人,还是任禾未婚妻的表哥。”
“啊!”潘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无论湖广道还是江南等道的御史,不但能监察本道的官员,一样能弹劾其他地方的官员乃至京官,他怎么也没想到任禾居然攀上这高枝,愁眉苦脸地说:“四哥,你没补上缺没啥好担心的,等补上缺他要是想报复你咋办?”
韩秀峰凝重地说:“那龟儿子心眼小的很,所以不得不防。”
“咋防,被御史盯上不是防不胜防,而是防也没用。姓黄的真要是想帮他出气,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像踩蚂蚁一样把我们踩死。”
“想踩死我没那么容易!”韩秀峰深吸口气,沉吟道:“你等会儿去福建会馆打听打听,看黄钟音还在不在京城,要是在京城就跟他说我们会馆翻建好了,请他过来看看,问问他愿不愿搬回来。”
潘二反应过来:“任禾要娶他表妹的事,他这会儿不一定晓得!”
“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的消息既然比黄老爷灵通,那就不能给任禾恶人先告状的机会。”
“如果能把这桩婚事搅黄最好,四哥,你想想,要是黄御史晓得任禾是啥样的人,还会同意这桩婚事吗?他虽然只是表哥,不是长辈,但他是御史老爷,老家的那些长辈一定会来信问问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