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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三人刚站起来,吉云飞已推门笑道:“志行,君杰,你们啥时候来的?”

“吉老爷,幸亏我们不请自到,不然我们都不晓得您迁编修了,这么大喜事,您咋不差家人给我们捎个信!”

“是啊吉老爷,您是瞧不起我们,还是没把我们当同乡。”

“君杰,你说哪儿去了,我怎可能瞧不起你们,怎可能不把你们当同乡,而是前些天忙着磨勘会试中式考生的朱卷、墨卷,这几天又有一堆应酬,忙得焦头烂额,一直没顾上跟你们说。”

翰林院要散馆,那么多庶吉士即将各奔东西,他的应酬是少不了。

韩秀峰恭喜了一番,赶紧拿出顾老爷的书信。吉云飞大喜,急忙拆开看,直到看完才想起招呼三人喝茶。

“顾老爷那么大年纪了还在为会馆操劳,真让我等惭愧!”吉云飞放下信,又叹道:“团练之事确实棘手,没想到离家六七年,八省行帮竟反客为主,大有一手遮天之势。顾老爷心急如焚,我人微言轻却帮不上忙,对不起他老人家当年的提携,愧对家乡父老!”

八省行帮为什么能反客为主,说到底还是重庆府朝中没人。要是搁江浙,借地方官员十个胆也不敢得罪本地士绅。

韩秀峰能理解吉云飞此时此刻的心情,连忙道:“吉老爷,您千万别这么想。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您和顾老爷在,我们重庆士林就有希望。”

何恒反应过来,苦着脸道:“是啊吉老爷,这不怨您,怨只能怨我们不争气。次次应试,年年落第,我们才应该惭愧。”

杨举人也劝慰道:“吉老爷,您千万别自责,要不是您,我们重庆士林更太抬不起头。”

大喜的日子,韩秀峰不想再说这些,连忙岔开话题:“吉老爷,顾老爷在信里一定跟您说过,他老人家为会馆翻建专门设了个筹银局,估摸着能筹两千两。信是二月十六写的,或许已经筹差不多了。”

“嗯,顾老爷是说了。”吉云飞指指刚放下的信。

“正月里,我不是给这些年下榻过会馆的外官同乡写过信吗,这个月陆续有了回音。十几位外官同乡都心系会馆,都愿意慷慨解囊,少则二十两,多则一百两。有的是托人捎来的,有的是托票号汇来的,截止今日,拢共收到四百二十两捐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