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一切,二人一口气跑回码头。
二人一上船,秦五就招呼他儿子和侄子撑船。
江流很急,船行的很快,韩秀峰掀开帘子看看后头的江面,没发现什么异常,禁不住苦笑道:“或许压根儿没追兵,可能是我做贼心虚,疑神疑鬼了。”
“诸葛一生唯谨慎,疑神疑鬼不是啥坏事。”杜三解下刀往边上一扔,舒舒服服地半靠在舱壁上,好奇地看着舱里的一堆行李说:“二弟,这些全是你的东西?”
“是啊,全是我们的。”韩秀峰这才发现刚结拜的这位义兄根本不像出远门的,居然只带了一个包袱和一把刀。
杜三也意识到他的行头有些少,带着几分尴尬地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粗人,就一身官服和一身换洗衣裳。”
“鞋呢?”潘二忍不住问。
“就脚上这双,”杜三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带太多行李麻烦,身上带点钱就行了,衣裳和鞋穿破了大可以去买。”
韩秀峰笑道:“是啊,出门在外,只要有钱就行。”
“二弟,你这左一个包右一个包的,都装了些啥呀?”
“大哥,我跟你没法比,我家境贫寒,没多少银钱,只好把能带的全带上。这个大包里装的是寒冬腊月穿的衣裳,这几个包是被褥,这里是蚊帐,这个包里是汗衫、手巾、袜子,这边是春秋二季的换洗衣裳。但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三个全带了。”
第八十四章 夔州有人
吃完捎午才出发,要到深夜才能到蔺市驿。
深夜行船乃船家之大忌,顺流而下,乌漆墨黑地看不清前头的礁石险滩,这一程危如累卵、险象环生!而谁也不晓得后头有没有追兵,秦五只能豁出去,让他婆娘和侄子在船头打着火把,让潘二和大头在船尾打火把,他和他儿子则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手持竹篙随时应对。
“爹,有石头!”秦五的儿子狗蛋大喊一声,手里的竹篙直插江底,紧绷得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撑住,莫散劲!”船头突然被撑住,船尾要是不撑,整条船便会在江里打转。秦五一声厉喝,手里的竹篙也直插江底,他们父子俩的喊声在深山峡谷间盘旋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