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死了,肯定不能搁衙门口,让茶帮的人抬回去了,好像搁在湖广会馆的义庄。”
“大老爷让抬走,茶帮就把死人给抬走了?”
“哪有这么容易,刚开始他们也不依,就算依大老爷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把死人抬走,让快班的许四带俩白役跟着去了,柱子也跟着去了。他们没别的事,就负责看死人。大老爷不发话,谁也不能碰尸身。”
韩秀峰又问道:“杨叔,你锁回来的那个大头呢?”
“在班房里关着呢。”
“大老爷没问,他没瞎说啥吧?”
提起这个杨班头就头疼,禁不住骂道:“那就是个瓜娃子!刚开始还好,后来川帮的那些个夫头来擂鼓反告茶帮打伤了他们的人,老爷发签让我们连夜去拿人,一共拿了九个。结果人刚锁回来,还没来得及关进班房,茶帮又告川帮不但打死了一个也打伤了他们十几个,谁谁谁打的,咋打的,指名道姓,连被打伤的人都抬来了。”
“然后呢?”
“大老爷能咋办,只能发签拿人,上半夜我就没消停,好不容易把川帮那几个锁回来关进班房,那个瓜娃子就大吵大闹,说啥子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茶帮的那个是他打死的,到底是咋打死的说得有鼻子有眼!”
王经承收起钱袋,拍着韩秀峰肩膀苦笑道:“我让柱子悄悄验了下,死鬼身上的伤跟那个瓜娃子说的全对上了。就是他打死的,不会是别人。”
大头的脑壳确实不太好使,小时候个个叫他瓜娃子。
现在之所以不喊,是因为他长得五大三粗,一顿能吃半锅糙米饭,力气大的一拳打不死一头牛但肯定能打死一个人,所以也就没人敢再叫他瓜娃子。得知他傻乎乎的把不该说的全说了,韩秀峰顿时皱起眉头。
第二十八章 八省会馆
刘班头虽然平时没少捞外省人的好处,但想到外省人在巴县的势力越来越大,跟本地人抢饭吃,把本地脚夫逼得快没活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痛快,想想又嘟哝道:“这个事情锤子的很!”
王经承深有同感,低声问:“四娃子,你是不是想救那个瓜娃子?”
“王叔,细想起来大头平时也没少帮你家背东西。”韩秀峰答非所问,但意思却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