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再道:“不过泓儿真有可能会在年底前到新城来,若是怕耽误他的学业,我会写信让带先生一起过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跟你姐姐去看望他。”
“真的吗?”
李衿很高兴,毕竟她自己也很想念沈泓,那是以前家中最让人欢乐的时光,少了沈泓后,连李衿的心态也在逐渐改变,意志日益消沉。
沈溪道:“这件事暂时别跟你姐姐说,我怕她不同意……她的想法太多,很多时候我没法跟她较真儿……她虽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听我的,毕竟我才是一家之主。”
……
……
长夜漫漫,沈溪享尽温柔,不过在一切平复后,他心中百念俱杂,一时无心睡眠,干脆起身穿好衣服,来到窗前的书桌前坐下。
沈溪对未来的规划更像是自找麻烦。
他前半生宛若浮萍,在考学和做官中四处奔走,下半生似乎还要继续当浮萍,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同时,还让身边人跟着一起吃苦。
“老爷最近好像心事越发多了。”
惠娘半夜醒来,发现沈溪不在枕边,侧头一看,沈溪端坐于书桌前,背影萧瑟。惠娘擦了擦眼睛,心头好奇,干脆披了件衣服到身上,起床来到沈溪身后,发现他手执毛笔面对孤灯,面前一张纸却空空如也,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随即惠娘在沈溪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万籁俱寂,两人能清楚听到外面的风声,中秋节过后,天气变得冷起来,即便在江南地界也能感受到一股浸人的寒意。
沈溪道:“趁着晚上安静时想想事情,总归能把混乱的思路给理出头绪来。”
惠娘摇头:“老爷是担心未来清缴倭寇的战事,还是说想就此退隐山林?总觉得老爷不太热衷朝事,本来依照陛下的宠信,老爷可以在朝堂只手遮天,做一个无人可及的权臣,但老爷好像有意避讳这些事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沈溪笑着摇头:“当个权臣有什么好,只手遮天的结果意味着成为别人的心腹大患,一时间或许能保持地位,但若是长久的话……最终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惠娘望着沈溪,基本能理解沈溪这种心态,当了官却不想背负太多东西,最后只能在很多问题上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