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黑着脸:“就算不是火烧眉毛,眼看火也要烧到身上来了,你们一个二个还在这里装蒜……咱家是不会把你们怎着,但若有外人得势可就不同了,以后你们谁有资格去见陛下?他便代表陛下的意志,要你们生便生,要你们死便死,总归不得好死!”
无论张苑把问题说得有多严重,三个秉笔太监都一脸淡漠,好像张苑所说的事跟他们全无关系。
李兴叹了口气道:“张公公,您说的人不就是江彬吗?他到底身上带把儿的,就算再有本事,真能取代咱们不成?你说他会舍得把那把儿给切喽?”
张苑气恼地道:“一个个都没见识,真以为在陛下跟前活动一定不带把儿?那是几时的旧观念?钱宁之前不照样得陛下宠幸?”
“钱宁现在不没机会靠近陛下了么?”李兴乐呵呵问道。
张苑正要继续骂,张永道:“陛下跟前服侍是否需要净身,跟张公公是否去请教兵部沈尚书无关,既然张公公不去问,那就是说有些事陛下不想跟沈大人商议……先把话挑明,咱也可以坦诚说事。”
张苑不好作答,对于朱厚照跟沈溪之间的关系,还有他私下里的谋划,他不打算跟眼前几个人说明。
高凤年老持重,出来说和:“行了行了,少吵吵两句,都在司礼监任职,咱不该自乱阵脚……谁懂军情谁去说,在下这把老骨头,筹备陛下大婚之事便已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在春夏之交让沈小姐入宫……事情仓促。几位,在下先告退了。”
说话间,高凤站起身便要往外走,却被张苑拦了下来。
“怎的?张公公还有事?”高凤问道。
张苑道:“高公公,明说了吧,陛下现在不想什么事都靠沈大人,咱家也不想全靠他,陛下越是宠信谁谁就容易恃宠而骄,居然连陛下都敢威胁!咱都是宫里的老人,道理应该都明白,有些事陛下希望咱能分忧,你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是不忠不孝。”
张永在一旁不屑地道:“问题居然上升到不忠不孝的高度了?”
高凤苦笑道:“咱都少说两句,这不……谁有主意的,赶紧跟张公公提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张永骄傲地道:“既然张公公问了,那咱家便说两句。沈大人调陆侍郎领兵,便说明他对之前陛下任用的人不满,沈大人不亲自领兵,便以陆侍郎为其替身,也便是说陆侍郎的功过跟沈大人休戚相关,陛下现在要调江彬等人统率的西北人马配合陆侍郎进兵,但陆侍郎以两千人马便能击退叛军数万人马……证明叛军的确是一群草寇……”
当张永谈及正事,头头是道,尽管他所说的很多流于表面,却可做到有理有据。
“……若想平叛,又要让姓江的寸功不得,就该建议陛下各路人马皆归陆侍郎统调,再暗中跟陆侍郎交待,算计姓江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