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跟谢迁说这话的,却是之前跟沈溪过从甚密,一直对沈溪抱着理解态度的内阁次辅大臣梁储。
梁储通过一些关系,从吏部得知情况,趁着谢迁到文渊阁问事,赶紧把事情提出来。
这会儿谢迁和梁储围坐在炉火前,除了二人外,杨廷和跟靳贵当天都没到文渊阁来应卯,谢迁脸色漆黑,手伸在炉火前,不时地搓一搓,进来许久他的身体都没暖和过来。
过了半晌,谢迁才幽幽叹道:“今年北方天气太过寒冷,九边将士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梁储稍微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谢迁不想直接评价沈溪所为,于是顺着对方的口吻道:“今年京师周边雪是多了一些,不过倒也是好事,去年黄河两岸因为洪水过后随之而来的干旱,麦子播种下去后长势都很差,现在连续大雪下来,土地都滋润透了,虫卵也被积雪给冻死,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谢迁打量梁储一眼:“你的意思是……这雪都下到京师和中原一带了,九边那里会好过许多?”
梁储心想:“我正跟你说及年前之事,主要是吏部的变化,怎突然扯到九边的天气?难道近来朝廷还会在九边有军事行动?”
梁储摇摇头:“这几天,在下并未过问北边天气问题,若是谢阁老需要这方面的资料,可以让人把相应卷宗调过来。不过隐约记得,宣府周边今年雨雪不多,听说入冬后就未再有过像样的雨雪,隐隐有大旱的迹象,之前伯安还上奏过。”
“伯安?”
谢迁听到这名字,突然想起什么,发怔起来,颇有点儿神识出窍的意思。
梁储看出谢迁神情古怪,心想:“大概谢阁老还在想之厚履职吏部尚书之事,最好别提,让谢阁老自行领会。”
谢迁在那儿静坐半晌,突然站起来便往外走,连招呼都没打。
梁储站起身问道:“谢阁老,您这是……”
“去问问吏部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让之厚继续折腾下去,朝廷的规矩不容更改……”谢迁说话间,已经出了门口。
文渊阁的院子本就不大,梁储追了过去,但见谢迁已甩门而去。
梁储站在那儿,有点进退维谷的意思,照理说他应该出去送送,但想到谢迁现在情绪不稳定,便开始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