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娉婷施礼,随即后退,避开两步,从举止反应朱厚照便能感觉此女对自己的回避,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为朱厚照欣赏,在京城经营茶楼的钟夫人。
因被朱厚照觊觎,钟夫人走投无路,幸得沈溪相助方才脱困,举家迁徙辽东,当时钱宁还去找过,但一无所获,现在却不知为何被江彬找了回来。
“夫人瘦了。”朱厚照叹道。
钟夫人道:“妾身应该称呼您皇上,还是朱公子?”
朱厚照没有上前,他对别的女人或许没有耐性,但对钟夫人却可以保持起码的礼重,当即道:“不用那么客气,朕……你可以……随便吧,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夫人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因太过激动,朱厚照说话结结巴巴,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是颠三倒四。
钟夫人脸色阴沉:“妾身长期漂泊在外,谈得上好吗?身如浮萍,只因一段恩怨纠葛,却让全家遭遇苦难,是妾身害了钟家。”
朱厚照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其实我根本没有开罪夫人的意思,当初也不过是……罢了,罢了,我不想解释,这次夫人到京城,路上可还顺利?”
本来朱厚照见到钟夫人,有许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乐。
钟夫人保持缄默,目光中满是怨恨,让朱厚照看了心里很不舒服,硬着头皮问道:“夫人这几年过得如何?如果有不顺心的地方,其实可以跟我讲讲,若有开罪之处,我可以补偿,让夫人一家在京城过上好日子。”
钟夫人听到这番话,有所触动,随即眼角流下痛苦的泪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若是亡夫能活过来,我儿能再回到身边,莫说是跟你了,就算让我死,也是心甘情愿……你贵为天子,能补偿这些吗?”
“啊!?”
朱厚照听到这里,知道钟夫人在辽东的生活不太好,丈夫和儿子都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则一无所知。
朱厚照有些慌乱,如同个做错事的孩子,在那儿嘀咕半天后,才重新抬头看向钟夫人:“夫人,其实我并没有想过会这样……”
钟夫人咬牙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非当初你逼人太甚,何至于让我一家迁徙辽东?就算这样你还不肯罢休,派人去辽东找寻我一家子,甚至不惜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打压,还派人到处找寻,我一家为求生存,只能躲在深山里,就算这样依然逃不开你的追捕!”
朱厚照叹道:“其实朕也没想到会如此,钱宁那狗东西,为了找你真是害苦了你们一家,其实夫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勉强,跟他们回京就是了,朕不会为难你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