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但才学无双,在治国方略上也很有一套,但可惜历史上杨慎官路坎坷,一直郁郁不得志,当然最主要还是受嘉靖朝“大礼议”影响,杨廷和跟杨慎都是“大礼议”的关键人物,为嘉靖帝所憎,一直到死都被流放云南之地,官场不顺成就杨慎在文学上的巅峰造诣,成为有明一代最著名的大学问家,后来被明熹宗追谥为“文宪”。
但这个时空有沈溪珠玉在前,杨慎的锋芒是否还会那么强劲,又另当别论。
虽然现在沈溪只是在官场上留下建树,在文学和思想造诣上远未达到一种为世人称颂的地步,不过也正因沈溪身居高位,为他总结前人所长提出的心学理论发展提供了助力,而杨慎作为年轻一派的代表人物,对沈溪的心学推崇备至。
杨慎跟谢迁之子谢丕关系良好,虽然谢丕已考中进士在翰苑供职,但不影响二人的交往,正是通过谢丕,杨慎逐步接触到心学理论,有少年叛逆倾向的杨慎,受心学影响很大,但在父亲面前,杨慎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学术倾向,毕竟他父亲跟沈溪同朝为官,似乎还有一定嫌隙,而心学在这时代才刚出现,属于异端,不被正统儒家接受,这也导致心学目前只在年轻人中流传,而没有成为思想主流。
“父亲。”
杨慎见到杨廷和,微微吃了一惊,赶忙恭敬行礼。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杨廷和是什么时候,杨廷和入阁后,跟谢迁一样也在长安街置办了个小院,平时基本落榻那里,很难回家一趟,如此杨慎才会经常到杨廷和的书房,看看父亲平时的读书笔记和工作手札,算是对自己在学问和政见上的有益补充。
杨廷和皱眉问道:“用修,你在这里作何?”
杨慎恭敬行礼道:“孩儿在这里看一些书。”
杨廷和本来有些生气,觉得儿子不该到自己的书房来,但仔细一想,自己许久才回家一趟,每次都匆匆而别,根本就没时间照顾儿子学业,如此一来儿子是否来书房读书也就无关紧要,毕竟自己在书房内没有留太过重要的东西,他自认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杨廷和一摆手:“没事的话,先回房去读书,为父要处理一些公事。”
作为一个父亲,杨廷和跟谢迁一样都喜欢保持威严,在儿子面前说话做事会显得死板一点,不过此时的杨慎显然已不是杨廷和印象中那个未开蒙的稚子,已具备进入朝堂博弈的能力。
杨慎好奇地问道:“父亲,孩儿听说陛下失踪,似乎是外出游历去了,兵部沈尚书和内阁谢阁老如今都在外未归,司礼监掌印空缺,朝廷出现无人决策的局面?”
杨廷和一听诧异地打量杨慎,不太明白儿子为何要问这个,摇头道:“这些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市井间皆有耳闻,士子中更是广为流传,之前孩儿见过谢阁老家的二公子,他也说过相关的事情。”杨慎诚恳地道。
杨廷和微微叹息:“朝堂上的事情,跟你没多大关系,你如今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好好读书,争取未来一榜登科。”
杨慎道:“父亲在朝为官,且为中枢干臣,孩儿问一些朝事也是应当的,便当增广见闻……父亲,孩儿在想,陛下出游是否跟朝廷对鞑靼一战得胜,陛下跟沈尚书君臣间出现嫌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