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面对面杀敌,对方的头颅直接记在自己名下不同,眼下是远距离射击,有些鞑靼人中枪后不会死,只是身上被打出个血窟窿,而且一个人往往中弹多处,哪处是致命伤难以断定,这跟以前弓弩手的尴尬很相似。
明明杀敌了,但功劳却不一定能记到自己身上,而且之前第二战是夜战,杀敌数千,却没一人能说清楚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这次反击战,他们对于自己的功劳就非常在意了,冲杀出去后,先把每次打死的鞑靼人数目记上,有机会的话便把敌人的耳朵切下来当作功劳的见证,不过战场上躺着堆成小山般的尸体,军中显然没法以士兵拿到的耳朵数量来计功,毕竟也有老兵油子浑水摸鱼。
这是一次整体意义上的大胜,沈溪已经计划好了,计算功劳会以整体功勋计算,平摊到全军每一个人头上,因为不如此的话难以做到公平公正,就比如火炮手,他们比火枪手更加悲催,他们把炮弹打出去后,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他们直接轰炸死的,而且似乎也没人在意这个。
“冲啊!”
士兵们杀红眼后,也就顾不得计算了功劳,纷纷向前突击,向一切移动目标开枪。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抓住个带盔缨的!”
好似一语点醒梦中人,既然难以用杀敌多寡来计算功劳,那就不如抓个或者杀个鞑子将领,反正抓到或者击毙的鞑子级别越高,功劳也就越大。
“那边还有个带盔缨的,他腰间的佩刀很华丽,肯定是条大鱼!冲啊!”
沈溪的手下变身成一群土匪,眼里似乎只剩下鞑靼将领,至于那些普通鞑子兵都没有放在眼里,如此一来大批人冲上去后,一些来不及逃走的鞑靼兵干脆跪到地上,举起手,缴械投降。
好在沈溪军中纪律分明,倒也不会做出杀俘的事情。
刘序在后面大喊着:“把战俘押好,记得把兵器收缴后放到一边去!”
其实就算他不喊,士兵们也会这么做,经过沈溪严格训练,这批官兵战斗素养极高,即便是在追击战中,也不忘互相配合,基本上是以十人为一小队,协同穿插作战,如此也是防止敌人穷途末路下悍然发动反击。
以单兵作战能力来说,明军跟鞑靼兵马有一定差别,尤其是冷兵器交锋的情况下。刘序最初也担心鞑靼人会暴起反抗,但在明军纪律严明不杀俘的情况下,失去战马或者受伤的鞑靼人,迅速失去斗志,他们败了,这一仗输得完全没脾气,脊梁骨被彻底打断了,如此一来宁可当俘虏也不想负隅顽抗,因为继续跟沈溪这个他们眼里的魔鬼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刘将军,沈大人下令,全线追击!”
就在刘序准备制止手下的疯狂,叫停追击,回撤至防线上固守,免得出现什么偏差不好跟沈溪交待时,传令兵的话给刘序吃了颗定心丸。
刘序不由回头看着后方高台上正在不断挥舞的旗帜,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实是全军追击的命令,立即把腰间的佩刀拔出,高高举起来,大喝道:“弟兄们,你们还在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回去后婆娘和娃子是吃糠咽菜还是大鱼大肉,就看这一战了!”
“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