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蒙克非常愤怒,但他还是竭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他没有发作,因为他不相信阿武禄说的话,更不觉得阿武禄有能力策划如此阴谋诡计,促成他二儿子的死亡。
“该是找谁报仇,便找谁,我是恩怨分明的人,亦不剌该死,沈溪也该死……我从亦不剌手下俘虏那里获悉,是沈溪给亦不剌出的主意,让亦不剌拿乌鲁斯的人头作为投诚大明的先决条件,亦不剌被明人利用,现在兵败已失去价值,而他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他分不清形势,不知道该对谁效忠。”巴图蒙克黑着脸道。
阿武禄连连摇头:“大汗说错了。”
巴图蒙克厉声喝问:“我哪里错了?”
阿武禄得意地说:“是大汗没有看清楚形势……为什么沈溪敢领兵到草原上来,是因为大汗要铲平草原各部族,毁去这些部族千百年存续的根基,大汗即便不杀他们,但也剥夺他们部族继续传承的权力,旁人凭什么要遵从大汗的意思把自己的权位彻底抛弃?”
“沈溪知道草原内斗不休,才有胆子出塞来逛一圈,亦不剌也是迫不得已必须要跟明人合作,因为他不合作就会死,他统领的部族也会彻底消失,只是最后他没想到大汗兵锋如此猛烈吧!”
营帐内,氛围几近凝固。
巴图蒙克看着阿武禄,轻叹道:“你很有本事,当初你跟亦思马因狼狈为奸时,可有想过今天?或者,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次阿武禄没有回答巴图蒙克的问题,闭上眼睛,泪水溢出。
巴图蒙克再道:“明天这个时候,我的人马就会把沈溪所部给团团围住,我让你看看,到底是蒙古铁骑更强,还是那些奇淫技巧的火器更厉,本汗要为当初草原上无数的冤死亡魂讨回公道!”
“大汗还是省省吧,大汗跟普通明军开战或许能大获全胜,但如果对方领兵的人是沈溪,大汗必输无疑!”
阿武禄睁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巴图蒙克道:“我会让你亲自见证这一切,你会汉人的语言,我会派遣你去见沈溪,欣赏他的绝望和悲哀,我会让你看着明人一个个被砍下脑袋……如果你想逃避,选择自杀,那我就让你的儿子永远没有机会获得权力!你不是想激怒我吗?我便让你亲自见证草原人这场胜利,甚至让你的鲜血为我统一草原祭奠!”
阿武禄道:“大汗说过不杀女人,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方式送我去死?”
巴图蒙克这次不再回答阿武禄,转身往营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