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脸上隐有怒气,不过他没有发作。
王守仁一直沉默不言,他跟张苑接触久了,眉角间呈现出的都是回避之色……他没有陆完和王敞那样的资历,属于年轻后进,无论他在宣府有着怎么样的职位,这里的对话都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张公公,有机会再行拜访,向您多学习。”
王敞脸上仍旧带着狡黠的笑容,在他想来,自己与张苑这样的老太监相处已非常有经验,无论是早前的萧敬,又或者是刘瑾,他都曾接触过,张苑到底不如二人能力强,资历也不深厚,所以他就只是把张苑当作普通的司礼监掌印看待,没有拿出应有的尊重。
王敞的态度,让陆完觉得非常危险。
张苑轻哼:“咱家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咱家只是代陛下前来传话,若你们能把军务处置妥当,不劳烦咱家,咱家还求之不得呢,但要是你们跑来求助于咱家……那时就得看咱家是否有心情指导了!走好,不送!”
言语间,张苑俨然把自己当作张家口堡的主人,拿出的态度是你们到了我的地盘,就得乖乖听命行事,因为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王守仁没有任何赘言,陆完笑着拱手作别,王敞脸上也挂着笑容,王守仁告了个罪便送二人离开,至于张苑则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那儿,眼睛瞄着往远处走的三人,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是对无法控制眼前几人感到懊恼。
王守仁送王敞和陆完进了驿馆,到房间后已是私密场合,陆完小声提醒道:“伯安,如你之前所言,陛下身边有人包藏祸心,以你现在的境况务必小心行事。”
因为陆完和王敞都跟王守仁父亲平辈相交,所以他们说的这番话,好似长辈教育晚辈。
王守仁点头道:“在下自然知道如何自处,两位侍郎大人到了张家口堡,也要一切小心。陆侍郎,王侍郎,告辞了。”
王敞和陆完没有挽留,也没出门相送,看着王守仁离开。
“看看伯安,刚过而立之年便已能独当一面,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陆完突然感慨一句。
王敞笑道:“怎么,全卿兄,你当自己已届迟暮之年,想要把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做,自己忙中偷闲?”
二人对视一笑,却又隐约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一丝担忧。
陆完叹道:“只是不知现在之厚如何了,或许他还在草原上,过几天便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