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宠自己也很郁闷,现在还被崔岩怪责,心情非常恶劣,不过他没敢出言反驳,因为手下调查不力的确是他这个主官的责任,他怎么也没料到沈溪手下反侦察措施会做得那么到位,几百个斥候派到草原上结果到现在都一无所获,反而因为多次跟鞑靼人的侦骑迎头撞上,损失不小。
刘宠最后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崔大人,不是末将不努力,实在是沈大人太厉害了,一万多人加上三四万匹牲口,硬是无从发现踪迹,这种事情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相信……您消消气,我让下面的人努把力,争取尽快把沈大人找到……”
崔岩怒道:“你拿什么来让我消气?代王被陛下催促协查姓沈的下落,今儿居然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尸位素餐,毫无作为。然后张公公的人自宣府跑来质问,说我是不是暗中投靠了姓沈的,故意拿假消息搪塞……哼,姓沈的不会是故意整我吧?从哪里出兵不好,偏偏选择大同镇,难道换个地方不行?”
刘宠迟疑地道:“这个……似乎是兵部衙门早有安排……”
崔岩继续发火:“姓沈的出兵十几日了,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就怕他早有安排,出塞后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坐看各路人马厮杀,他自己则隔岸观火,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才突然出现,到时候他又可以充当救世主了!”
刘宠仔细想了下,重重点头:“倒是有这种可能。”
崔岩怒视刘宠:“除了附和本官,你还能说点有建设性的话语吗?”
刘宠不知该怎么回答,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崔岩气得不轻,指着刘宠的鼻子斥责:
“没用的东西,回去后立即加派斥候出塞去调查,一千人不够就派两千,怎么也要把姓沈的行迹找到,如果实在不行,就花钱去请草原上的牧民帮忙,本官就不信了,姓沈的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刘宠道:“大人,找牧民帮忙怕是没那么容易,知道大明要对草原用兵,哪里还有牧民敢到边塞来晃悠?全都逃到漠北去了……现在是夏天,听说苏武牧过羊的北海气候不错,那些牧民有地方放牧,没必要跟咱们对着干……”
崔岩一听火冒三丈,顺手抓起面前的茶杯向刘宠砸去,刘宠身体一侧堪堪躲过,茶杯飞出去撞到墙上,瞬间粉身碎骨,茶水溅了一地。
崔岩喘着粗气道:“实在没有发现的话就给本官好好编造消息,姓沈的领兵出塞后的行军路线,要给个说法,如此对方方面面才有所交待!本官好不容易才找到张公公这样的靠山,你千万不要给搅黄了!现在本官需要你拿出魄力来,好好表现一把!”
刘宠心道,现在不管是代王还是张公公盯着的都是你,跟我讲什么魄力,还要我表现,你有办法你自己去查啊!
不过刘宠没胆子说出来,神色木然地领命而去。
就在崔岩思考如何应对张苑一次比一次措辞更严厉的质疑时,他的亲卫突然如一阵风般从外面冲了进来,神色紧张,大喊大叫:“大人,大事不好,鞑靼人杀来了。”
崔岩第一个念头是完蛋大吉,认为是沈溪在塞外落败,鞑靼人趁机掩杀,追到大同镇来了,但随即他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不高,暗忖:“若姓沈的真的兵败,这几天音讯全无也就罢了,连个溃兵都没有,那也太惨了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