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九应了一声,然后带人去把关押在衙门牢房里的百姓送到堂上……沈溪早就派了细作混到县衙里,对于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在行动前马九得到具体指示,不怎么费力便把人带到。
牵涉进外戚案的百姓大概有七八十人,这些人到了公堂上,看到公堂内外兵士林立的情形,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跪下来口称“冤枉”。
“你们这些刁民,里通外番,犯下杀头的大罪,有何冤屈可言?再不闭嘴,把你们舌头割了!”付同宽威胁道。
沈溪目光如炬,冷冷地打量付同宽,喝问:“付知县,你这是想以权压人?呵呵,本官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官威毕露啊!来人啊,拿下付知县的官帽,除掉官袍,等候本官问罪!”
沈溪到了大兴县衙,根本不与付同宽讲理,甚至在未经定罪的情况下,直接要将付同宽卸职问罪。
付同宽嚷嚷道:“沈大人,就算您位高权重,也不能如此草率便下本官的官位……本官乃堂堂六品知县……”
沈溪一拍惊堂木:“本官一向不喜欢听人啰嗦,既然认定你有罪,那就先把你官位给褫夺,如果你不满,可以上疏朝廷申诉……今日再多言,休怪本官不顾体面,直接用刑!”
沈溪的强势,并不是给付同宽下马威,也不是做给他带来的那些兵士看的,而是想让被押送上堂的这些蒙受不白之冤的百姓看到,我有能力把一个知县给打压下去,你们找我申冤一准错不了。
付同宽官帽、官帽被兵士强行除掉后,不再言语,脸上满是羞愤之色,似乎想事后找沈溪的麻烦。
沈溪对那些跪在地上的“犯人”道:“本官受朝廷委派查案,知道你们有冤屈,只管讲出来,若你们不趁今日在此申冤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沈溪没有马上表明自己钦差的身份。
他怕吓着眼前这些百姓。
这些人平时见到知县都已经是大官了,如果拿出皇帝来做幌子,反倒容易把这些人给吓着。
同时,沈溪考虑到张延龄可能会拿自己国舅的身份招摇过市,如果说这案子是皇帝要查办的话,这些人很可能会因为皇帝跟张延龄的关系而退缩。
这时代的百姓没有多少抗争意识,朝廷给他们灌输的理念就是老实听话过日子,谁反抗谁遭殃,顺从思想已深入到大明国民的骨髓里,不到生死关头谁也不会豁出一切跟皇亲国戚作对。
果然,在沈溪说明自己是来帮大家申冤后,这些人看到生存的希望,七嘴八舌央求沈溪为他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