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些胡话能骗得了我?忘了当初先帝是怎么教训你的?你简直是记吃不记打呀!”张鹤龄恨弟弟不争。
张延龄头一拧:“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维护京师周边治安,顺带调查外藩奸细,本来就是职责所系,根本就不需要跟大哥商议。”
张鹤龄走到桌子前,从厚厚一堆公文中拿出一封信,直接甩到张延龄怀里,道:“你看看自己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张延龄把信封打开,想看清楚信纸上记录了什么,但因为喝醉酒头脑不清,眼前模糊一片,有些急了,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鹤龄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这是你最近这段时间作奸犯科的罪证!刘瑾掌权时你还稍微收敛些,这一两个月来,光是你强抢民女的记录就有四五起,那些没有记录在案的呢?你背地里做的事情,为兄没法调查,可平日你欺压良善,贪污和克扣军中物资,收受贿赂,种种恶行,简直罄竹难书……需要为兄一件一件跟你说明白吗?”
张延龄一脸恼火:“大哥,你怎么调查我?”
“没人查你,如果我真有心查的话,怎么会这些东西拿给你看……是下面的人联名向朝廷检举,现在已不单纯是五军都督府的事情,有人把事情捅到刑部和都察院,奏疏怕是已送入内阁,你觉得谢于乔会对你手下留情?”张鹤龄咬着牙问道。
张延龄瞬间醒酒了,甩甩头道:“大哥,你可别吓唬我,什么刑部、都察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旁人要弹劾你,会事先告知?这件事为兄才刚知道,本来打算跟你商议,结果却不见你人影……没想到你死性不改,居然跑到城外去盘剥那些贫苦的佃农,你是觉得咱兄弟二人有特权,旁人不敢参劾,是吗?”张鹤龄道。
张延龄有些着急,站起来,来回踱步,半晌后道:“大哥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姐姐啊……姐姐跟谢于乔关系不是很好吗?只要姐姐出面,这件事很快就会压下去。”
“你现在知道慌了?”张鹤龄怒目而视。
张延龄发出讪笑:“什么慌不慌的,自打咱兄弟二人上位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弹劾你我,但结果呢?不都是那些人遭殃?现在是咱小外甥当皇帝,他不会过问这些事,就算是谢老儿,又或者姓沈的小子,乃至朝中那些对你我兄弟有成见的人有意针对,也要看咱那外甥是否管这件事!”
“你真会把事情往好处想!”
张鹤龄很生气,“你也不想想,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对你有成见,三人成虎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你想想自己有多久没见到陛下,凭何认为陛下会回护你?要知道现在满朝文武,就算是沈之厚也不敢说自己完全能得到陛下信任,这次朝议,谢于乔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弹劾沈之厚!”
张延龄神色间满是不屑,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女人已被我养在外宅,不单这次抢的,还有以前抢的,零零总总一二十个总是有的……大哥你想教训我,直接点儿,没必要拐弯抹角,或者大可来个大义灭亲,去咱外甥那儿检举,小弟绝对没有怨言!现在时候不早,既然公事商议完毕,我先回府歇着……酒喝多了,我这边都快睁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