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问道:“难道张老公爷不想让在下对陛下提及?”
张懋收起之前的傲慢,他本想把沈溪当作棋子使唤,但现在发现,沈溪所走每一步都有深意,他想控制局面非常困难。
张懋道:“之前老朽去见于乔,因于乔在外戚入宫后,也奉召入宫见太后,相信太后是想借助于乔之力,维护张氏一门的利益。”
“无所谓借助谁的力量……”
沈溪摇了摇头,道,“皇亲国戚,很多时候都凌驾于朝廷律法之上,没有陛下点头准允,无人敢动张氏一门,这也是为何在下要提出禀明陛下的根本原因所在。”
张懋点头:“能让陛下知晓,自然最好不过,但老朽这里要提醒一句,这件事你得提早打定主意,哪怕兵部衙门不管,朝廷其余衙门也要发挥应有的作用,不然《大明律》的威严何在?当然,最好还是你来管,如此事情尚在可控范围内,如果是旁人做这事的话……”
话说了半截,张懋便打住,其用意却昭然若揭,那就是胁迫沈溪做事,让沈溪以兵部尚书的名义过问张氏兄弟为非作歹之事,帮张懋拔除五军都督府内这两个不安定因素。
沈溪微微点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连明日在下是否能面圣还难说,即便见到,陛下是否肯听也存在问题,还有……这些事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若陛下跟在下索要证据,不知从何而寻?”
说来说去,沈溪就是不肯诚心实意帮忙。
现在朝中出了什么事情,无论是官员还是皇亲贵胄有事,都希望沈溪帮忙跟朱厚照提及。
在沈溪看来,如果只是人事安排,就算举荐的都是些老掉渣的顽固老臣,帮忙说说也就罢了,现在让他跟张氏外戚正面对上,甚至到皇帝面前举报,纯粹是强人所难。
张懋到底是老狐狸,沈溪的意思他岂能不懂?
不过他还是执迷不悟:“要证据,总归会有的,张氏外戚为非作歹不是一日两日,只要朝廷肯彻查,保管其无所遁形。”
言语间张懋的要求降低了几个档次。
最开始说是要治罪,现在只是小惩大诫,沈溪相信再回头肯定就是想让朱厚照知晓,处置不处置都是题外话。
沈溪道:“在下尽量吧。”
一句尽量,就代表沈溪态度消极,不会在对付外戚张氏兄弟上出太多力,这下张懋的心情更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