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感觉非常难得,朱厚照居然会查阅谢迁上呈的奏疏,换作以前,这种奏疏多半会被司礼监压下,束之高阁,朱厚照根本就不管不问。
沈溪摇摇头:“是非曲直,应该交由历史来证明,微臣不想强行为某些人定性……微臣只是对陛下举荐有能之人,除兵部外的事情,微臣不想多加理会!”
朱厚照沉思良久,终于点头:“既然沈先生如此说了,朕还能怎样?就让王敞和陆完官复原职……至于朕下令打入诏狱那几个,朕也命令锦衣卫放人就是。”
“多谢陛下体谅。”沈溪恭敬行礼。
朱厚照道:“不过朕有个小小的要求,沈先生务必做到,否则……朕不会宽恕这些人!”
沈溪看朱厚照骄傲中带着期待的神色,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学生有心机了,居然学会拿朝中的事情跟大臣进行交换。
换作以往,朱厚照我行我素,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沈溪手一摆,“陛下请讲。”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朕想让沈先生继续负责清查阉党案……这案子朕不相信旁人,尤其涉及赃款和赃物藏匿、处置的问题。那些个阉党成员,其中必然有人跟刘瑾一样贪赃枉法,损公肥私,如果朕不能处置他们,朝廷法度将无人遵循……沈先生务必把损失给朕挽回来!”
等朱厚照说完,沈溪略一沉思,立即明白皇帝用意何在。
沈溪暗道:“这件事根本的原因,不在于案子有多重要,而是这小子失去刘瑾这个理财能手后,生怕自个儿坐吃山空,再次受穷,所以让我出来帮他打理财物……只是换了个较为委婉的方式跟我说罢了。”
“本来让张苑、张永或者小拧子顶上司礼监掌印之位,也能为他敛财,但要做到跟刘瑾一样供其挥霍无度,似乎除了我外,再没有旁人了。”
沈溪谨慎地问道:“陛下要将脏银全都收拢到内库吧?”
朱厚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点头:“是。”
沈溪微微颔首:“陛下所提问题,微臣倒可以帮忙,但……陛下可有想过,若收缴来的脏银被陛下用光,以后又该以何等方式维持进项?是从户部府库划拨,还是学刘瑾,扣留九边用来屯田养兵的钱粮?”
朱厚照打量沈溪,没想到自己这个老师居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当即蹙眉问道:“沈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怎就需要维持进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乃九五之尊,要什么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