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栎唯见张文冕答非所问,不解地问道:“炎光是觉得,这场战事对公公有很大影响?而且多为不利的影响?”。
张文冕脸色冷峻:“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三边之地王公贵胄不少,这些人手头未必有多少兵马,但他们盘踞地方多年,可说一呼百应,朝中委派的流官根本没法撼动他们的地位……你想想啊,姓沈的几次到西北任职,从不跟地方藩王和勋贵为敌,便足以说明问题。”
“那……”
江栎唯不知该说什么好,总觉得张文冕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在他眼里,三边无论是普通百姓作乱,还是藩王和勋贵作乱,结果都一样,很快就会被朝廷平息,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对刘瑾不会有影响。
张文冕没对江栎唯解释更多,吩咐道:“你先去把姓杨的叫来,咱们在宣府镇停留不少时日,看情况必须得尽快行动,争取早点儿除去姓沈的,若不成就回朝……反正刘公公安排的任务,咱们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听到这话江栎唯有些不太高兴,他在意的可不是帮刘瑾敛多少财,刘瑾得到多少银子不会给他分毫,就算心情好赏赐些银子也弥补不了当初他为攀附刘瑾送出的巨额财富,他到宣府镇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杀掉沈溪。
不过,江栎唯没有跟张文冕闹腾,点头道:“我这就去找杨巡抚,看他有何话说!”
……
……
杨武尚还不知麻烦上身。
他在宣府镇,完全就是个傀儡,刘瑾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如今的主要任务除了帮刘瑾敛财,就是款待好刘瑾派来的几个让他心生厌恶的使者,每天都不胜其扰。
这次张文冕没叫胡汝砺来,因为胡汝砺正在治理屯田,根本不在宣府镇城。
杨武为求安稳,带了幕僚文祥晋一同前往,但到巡抚衙门后院自家的地盘,文祥晋却被江栎唯拦了下来,要求杨武独自进去见张文冕。
杨武心里很不舒服。
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们,甚至每天绞尽脑汁给你们找女人,你们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但现在居然在我的地盘,把我的人阻挡在外,我却还得跟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张文冕虽然十分精明,但人情世故上还是差了点。他看不起杨武这样读死书的文官,他认为通过科举出仕的儒生,脑子都被四书五经给锈蚀了,为人迂腐不通俗务,根本比不上他这样活学活用的大才。
这也是自己什么不足,就觉得什么无所谓,张文冕虽然得到刘瑾器重,但始终只是个秀才,跟官场中随便拎出个芝麻小官就是举人有巨大落差,只能用狂傲来掩饰自己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