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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玑从豹房出来,兀自擦拭满头满脸的冷汗,他刚想叫远处停放的马车过来,便见到前面驶来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疾步上前,马车停了下来,刘瑾掀开车帘看着他,紧张地问道:“刘尚书,咱家让你办的事,可是办妥当了?”
刘玑擦了擦额头上仍旧渗出的汗珠,道:“刘公公让在下送进去的银子,已悉数送到,也见到了圣上,还按照您所交代的话跟圣上说了,但陛下……很生气,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事情。”
刘瑾皱眉不已:“这怎么可能?咱家才把朱批下达,朝中除了吏部衙门其余人等都不知情,陛下从何知晓?刘尚书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刘玑苦着脸道:“刘公公,在下岂敢胡言乱语?在下被陛下斥退,到门外时恰好听到他派人召你觐见……都这样了还说陛下不知此事,再掩耳盗铃也不至于如此吧……公公还是要及早想好应对之策才是。”
“这……”
刘瑾一脸苦恼之色,嘀咕道,“这可稀奇了,咱家刚动手,陛下就发现了,难不成有人在陛下跟前泄露了风声?这件事咱家可要好好查查……本指望刘尚书你先在陛下面前说那姓沈的坏话,让陛下有个心理准备,谁想竟弄巧成拙……现在只能兵行险招,陛下既已下达圣谕,难不成还能收回成命?”
“公公如此做,怕是有些不太合适。”
刘玑就差说刘瑾这是矫诏,是欺君,他到底是文臣,深受儒家经典熏陶,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在刘瑾伪造诏书这件事上,他不想同流合污。
刘瑾皱眉道:“你说陛下已派人去找咱家,没听错吧?”
“千真万确。”刘玑道。
刘瑾显得很急切:“那咱家这就回去跟人商议对策,你先回户部,这件事暂且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莫要再牵扯进去,咱家先行一步!”
说完,刘瑾放下车帘,催促车夫往自家宅院去了。
因为情况有变,朱厚照提前得知他矫诏外放沈溪之事,只能先回去跟孙聪和张文冕商议下一步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