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大人的意思,宣大总制不肯听从号令?呵呵,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宣府周边人马早就调动起来,否则你的营前兵从何而来?你莫不是想说,兵马都是你自己凭空变出来的?”
王守仁见刘瑾如此蛮横的态度,便知道彼此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这个阉人做事武断,也许是在朝位高权重撒野惯了,到了宣府这里也爱耍威风,不过只是个监军太监,却处处当自己是主帅,可惜没多少见地,只知道在那儿吠叫,给大局添乱。
王守仁皱眉:“刘公公还是找宣府地方军将,把情况调查清楚再说……陛下早就下了会战命令,甚至后续兵部调遣来的兵马,如今已到张家口堡,唯独宣府这边人马不听从号令,军中甚至有传言,宣大总督可能会带人归降狄夷……因虚报战功,陛下未问责,若此战结束,地方军将和官员怕被牵连,是以生出异心。”
刘瑾咬牙切齿:“阵前扰乱军心,你王伯安分明是找死……若这话传到陛下耳中,你以为自己能保住性命?”
刘瑾眼中,王守仁的确不值一提。
别说王守仁只是以兵部郎中之身调宣府,单说他刘瑾在朝中的地位,那是呼风唤雨,就连六部尚书和侍郎,也是想打就打,甚至五品往下的官员被下狱致死,事情都会不了了之。
王守仁道:“本官只是据实以陈,若刘公公不信的话,可以将宣大总制孙秀成叫来对质!”
“叫就叫!咱家就想看看把人叫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哪,去将孙军门叫来!”刘瑾当即下令。
王守仁周围军将没一人听从刘瑾的号令,只有刘瑾自己带来的人,恭敬行礼后快步而去。刘瑾让人搬来椅子,坐在那儿生闷气。
王守仁跟着坐下,目光落在面前的案宗上,心里却在想:“之前父亲来信,让我一定要尽快出兵,果断寻找战机,这次刘瑾前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或许可以利用刘瑾逼迫孙秀成出兵!”
过了小半个时辰,刘瑾的手下终于回来,那人神色惴惴不安。
刘瑾问道:“孙军门人呢?”
那人回禀:“公公,我们到了总督衙门,得知孙军门于昨日傍晚时分离开宣府,往大同府方向去了,至今尚未归来!”
“什么?”
刘瑾霍然站起,呆滞地站在那儿,半晌没回过神来。
孙秀成离开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