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你两句,你还闹情绪不成?”
谢迁抄起桌上的砚台就有要往沈溪身上砸的意思,但拿在手上,他才猛然意识到,沈溪不是他儿子或孙子,只是礼貌地将他当作长辈,实际上沈溪现在已可独当一面,完全没必要把小妾的爷爷当回事。
谢迁将砚台放下,低头沉吟半晌,才道:“或许你思虑是正确的,只是这么做,等于将外戚党势力给凸显出来,若刘瑾就此倒台,或许你就得跟外戚党缠斗不休!”
沈溪摇头:“外戚党不足为惧!”
“什么意思?你又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难道你觉得,张氏兄弟是省油的灯?”谢迁老脸横皱。
沈溪叹道:“谢阁老不妨想一下,刘瑾为何会崛起?那是因为他人在陛下身边,熟悉陛下性格,平时陛下喜怒哀乐皆为其掌控,且在刘少傅和李大学士掌权时,朝中许多文官,包括那些有资历和能力的老臣都不得刘少傅和李大学士欢心而无从提拔,才造成很多人投奔阉党。”
“敢问一下,外戚势力凭什么能得到皇帝完全信任,还有文官投诚?”
谢迁思考一下,问道:“难道在你的设想中,所有事情只有其一没有其二吗?”
沈溪道:“张氏兄弟虽为勋贵,却非当今皇后族人,即便可以利用张苑执掌司礼监,但始终无法触及朝中实权,虽危害一时却不至于到祸国殃民的地步,在我看来,不如借助外戚势力跟刘瑾相斗……若因昨日之事我等跟张氏外戚有了嫌隙,刘瑾归来后,张氏兄弟倒向刘瑾,那朝廷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就你歪理多!”
谢迁语气虽不善,但其实已为沈溪说服,“京营如今除了从地方调入京畿的人马,其余皆不在你控制下,有什么事得自己担着,老夫不跟你辩驳,好自为之吧!”
第一八〇三章 深造
不管怎样,谢迁终归接受了现实。
无论魏彬的权力被谁接管,只要不是留在刘瑾及其党羽手上,那就向成功斗垮阉党上迈进一大步。
沈溪没有跟谢迁纠结谁对谁错,谢迁不想跟外戚合作,但这不代表这么做没有意义,而沈溪自己也不是非要跟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保持合作关系,现在只是为对付刘瑾而选择权宜之计。
这种合作只是象征性的,双方不存在太多利益交换,沈溪不会在一些根本性问题上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