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让朱厚照和刘瑾同时一怔,朱厚照眨巴着眼睛,诧异地问道:“沈先生这是何意?为何会……无法履行?”
刘瑾听到这话,已明白沈溪要说什么,先一步封死沈溪进言之路:“陛下,沈大人危言耸听,宣府大捷令我大明军心振奋,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此正是彰显天威之时,沈大人却一再出言不逊,请陛下降罪!”
这次朱厚照没听刘瑾的,直接喝道:“闭嘴!让沈先生说完!先生,您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刘瑾怒视沈溪,生怕对方说出不合适的话,目光中满含威胁。
但显然沈溪不是那种欺软怕恶之人,好整以暇道:“若此番大捷地方上报的功劳确定无虚报军功的情况,凯旋仪式自可顺利进行……但就怕地方将官为谋求战功而虚报,明明只杀敌一百,却上报一千,那时陛下要筑京观,难免贻笑大方。”
“咳咳!”
朱厚照猛烈咳嗽两声,随即瞪大眼睛问道,“这这……宣大之地官员,应该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吧?”
刘瑾气急败坏,赶紧道:“陛下,宣大地方官员一片忠君体国之心,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一场大胜仗,还被沈大人如此攻讦,实在寒功臣之心哪!陛下,这件事您若置之不理,传扬出去被人知晓,怕是边军上下会不依不饶。”
朱厚照皱眉:“朕不说,沈先生不说,你也不说,谁会知晓?现在沈尚书只是说有可能会出现虚报军功的情况,又没有说确定,你如此紧张做什么?难道你知道宣大之地真有沈先生说的那种情况?”
刘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迭,连声辩解:“陛下,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厚照没好气地瞥了刘瑾一眼,再次看向沈溪,道:“沈先生,您说的事情,的确太玄乎了,下面的人怎敢欺君罔上呢?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沈溪摇头叹息:“先皇时,九边之地便时有虚报军功的情况出现,臣也是谨慎起见,才提醒陛下一句,若是臣多虑,那臣收回之前所语。”
刘瑾跪在地上,听到沈溪说及弘治朝的事情,顿时觉得理直气壮:“陛下,如今沈尚书不但攻讦我大明边军将士,甚至连先皇都不放过,他这意思……分明是说先皇查人不明,居然任由地方出现虚报战功的情况,这事情可不小!”
朱厚照愣了愣,神色一变,显然被刘瑾说动了。
沈溪反击道:“刘公公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就在年前,可是刘公公亲自派人调查九边弊政,查到弘治年间三边之地有多起虚报战功之事,怎么到了现在,刘公公却说本官出言污蔑,还攻击先皇?”
被沈溪如此一说,刘瑾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