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来,江栎唯根据自己对张文冕的调查所知,先是向张文冕恭维一番,却并未让张文冕领情。
张文冕带着冷漠的语气说道:“江大人,您是官,在下是民,您说要见刘公公,在下无权帮忙引介,江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情,可以请回了!”
江栎唯没想到自己带了厚礼前来,却这么被下逐客令,心里有些恼火。
但他强忍火气,低声下气地说道:“张公子现如今是刘公公面前红人,就连朝中大事也由你决断,将来张公子入朝,怕是宰辅的不二人选。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跟张公子多熟络一番,算是为将来铺一条路!”
张文冕笑道:“江大人恭维了,在下能有这点儿成绩,完全是公公赏识的结果。江大人,其实有些话不妨跟你直说,要不是看在你跟朝中某人有一定仇怨份儿上,公公未必会提点你这么个外人!”
江栎唯听到这话,便知道有戏。
虽说他投奔刘瑾是为了个人飞黄腾达,但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便是将沈溪扳倒,现如今沈溪跟刘瑾正在朝中展开恶斗,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栎唯之前正是意识到刘瑾容不下沈溪,这才选择离开外戚党,前来投奔刘瑾。
就在江栎唯以为自己应该很快便会得到刘瑾重用时,张文冕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出身和立场……确实让刘公公很难办,你跟过国舅爷,而刘公公跟国舅爷一向无甚瓜葛,若是因为你而闹出什么矛盾来,这可就违背了刘公公的本意。”
江栎唯赶紧解释:“不会不会,刘公公实在是多虑了!”
张文冕阴测测地笑道:“刘公公是否多虑另说,就说江大人回到京城后,一直东躲西藏,应该是怕被国舅爷知道你行藏,不会放过你吧?”
江栎唯听到这话,内心带着几分悲哀。
就如同张文冕所说,他现在拼命躲着外戚张氏兄弟,若是被张鹤龄和张延龄知道他回到京城不回去复命,有背叛之意,绝对不会容下他。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也只有刘瑾才能给他提供庇护。
张文冕见江栎唯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公公不单单是怕跟国舅爷交恶,还因为你做事太过偏激……为了整倒沈尚书,你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若你暗中下手不得,却连累到公公身上,就不值得了。公公可不想正面跟沈尚书交恶!”
江栎唯听到这里,已大概知道刘瑾的意思。
现在刘瑾压根儿不想招揽他,江栎唯沉思了一下,问道:“张公子,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在下不隐瞒你什么,在下就是要借助刘公公的力量来对付兵部尚书沈溪,若是刘公公肯招揽在下的话,在下愿意为刘公公肝脑涂地!”
“哼哼,谁信?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张文冕不屑地反问道。
江栎唯道:“在下如今已无路可走,只有刘公公这边才可以成为在下的靠山,将来在下不效忠刘公公,又能效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