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进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今日事后,我便要从吏部退下来了,日后谁来跟刘贼相斗?”
谢迁轻哼一声,道:“既知以卵击石,何必当初?你若在朝,尚能维护吏部清流,你这一走,吏部必然为奸党掌控,一心卖官鬻爵,朝中还有何人能阻挡?”
“有。”
许进一把将谢迁抓住,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老友,道,“便是你谢于乔。”
谢迁瞪着许进,而许进则满面凄凉回望,最后谢迁心中一阵酸楚,将目光侧向一边,带着遗憾道:“唉,早知与其相斗后果难料,你作何还要不顾后果地倾力一试,安生些不好吗?”
许进苦笑不已:“你当我愿意?朝中早有风闻,刘贼欲除我而后快,暗中跟兵部尚书刘宇商议,以他来代我……你当我今日不弹劾他,就能安守吏部?只是今日事不成,大势去也……”
“于乔,如今朝中要灭刘贼的人虽多,但你不出面,这些人必然会被刘贼一一剪除,等满朝充斥阉党,届时你可能安然自守?”
谢迁甩开许进的手,继续往前,许进追在后面道:“于乔,你该明白如今阉党专权的恶果,朝中已乱象丛生,你怎么还想抽身事外?”
谢迁道:“事既不成,你来讲理,有何意义?”
许进跟着谢迁走进书房,仆人过来请示,谢迁怒道:“将房门关上,不得让人进来打扰。”
二人来到书桌前,分宾主坐下。许进道:“于乔,我早想过了,如今你不肯跟刘贼相斗,却有人可以跟他势不两立。”
“谁?”
谢迁愣了一下,觉得许进有什么阴谋。
许进嘴角浮现一抹厉笑,道:“之后我便上书天子,主动请辞,遂了刘宇那贼子之意……让他做吏部尚书又如何?不等刘贼出手,我自己请辞,免得留在朝中碍眼。不过兵部尚书之位,非沈之厚担当不可,索性陛下早就提出让他回朝为尚书,此事料想必成。”
谢迁听到这话,抄起书桌上的笔杆就往坐在对面的许进身上戳。许进起身躲开,谢迁绕过书桌追上去继续戳,却被许进一把抓住他手上的笔杆子,夺过去丢到了地上。
许进不顾情面,直言不讳:“于乔,你护犊我能理解,但别忘了陛下对沈之厚的信任,非他人能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