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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的丧服,照理说应该由内府提供,但由于官员太多,那些官品相对较低的就得自行回家准备。
谢迁穿上孝服,看着宫殿已经悉数挂上白绫,整个人显得苍老许多,人犹自在恍惚中。他身后的文渊阁,出来几人,全都是礼部官员,此时马上要为皇帝商定庙号和谥号,这原本是礼部分内的事情,但因弘治朝内阁权柄日大,以至于最后只能交由内阁定夺。
但此时谢迁,却对朝堂失去眷恋,即便刘健和李东阳在文渊阁内召集众礼部官员商讨治丧事宜,也一个人在外面发愣。
刘健开完会走出来,好奇地问道:“于乔在此作何?”
谢迁唏嘘不已:“皇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犹记得当初在东宫的时候,皇上尚是个孩子,一步步看着他登上皇位,有了弘治中兴的大好局面。但今天却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心里实在难受。”
说到这儿,他抬头看了眼天色,问道:“天就要黑了,现在要见皇后和太子吗?”
刘健身后的李东阳没好气地道:“于乔,看来你真的累了,这会儿了怎还称太子?趁着入夜前,奉天殿内升銮,太子登基后便是皇帝,你该改称呼了。莫忘先皇临终时在病榻前的殷殷嘱托!”
“哦!”
谢迁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心情极为低落。
刘健手上拿着一份奏本,道:“此为吾等与礼部商定的治丧议程,于乔,一起去见皇后和新皇。宾之,你去召集群臣,准备奉天殿登基典礼!”
皇帝驾崩,刘健大致上还算冷静,安排起事情来井井有条,分工明确。
此时谢迁想说一句“何必如此着急”,因为按照以往规矩,通常都是先皇丧礼完成后,再行新皇登基典礼。但随即他就想到如今太子年少,若不赶紧完成登基典礼,或许会有皇室宗亲,或者掌兵之人犯上作乱,最好事急从权。
在这点上,谢迁非常佩服刘健,决定全力支持。
李东阳匆忙去奉天殿见等候在那儿的朝臣,谢迁则随刘健去乾清宫见皇后和新皇。
刘健和谢迁抵达乾清宫时,张皇后已被人搀扶自后殿出来,坐在正殿龙椅下临时准备的椅子上哭泣,朱厚照低头站在旁边,两眼通红,显然之前痛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