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将几口装满锈蚀战刀和枪头的箱子合上盖子,又指了指旁边一大堆藤甲,道:“拿出去,一把火烧了!”
王禾惊讶地问道:“大人,这些都是从战场上缴获所得,就算不值钱,但留下作为纪念不也挺好?就……这么烧掉?”
沈溪没好气地说:“根本就只是些破烂,难道这些锈刀和烂枪头还要运回武昌府回炉重造不成?给手底下的人说,凡是今天在战场上缴获的东西,一概销毁,按照规矩,本官给他们折算成军功犒赏。”
“别为这点儿蝇头小利感到心痛,既然我们千里迢迢来平叛,就拿出官军应有的气势。你们都是我亲自带领的精锐,莫非要让本地守备兵马看不起不成?”
一句话,就让沈溪跟手底下将士的关系拉近许多。
不但王禾,连旁边几名赣军将校也感觉自己腰杆挺直了,现在自己已是沈大人亲口称赞的精锐之师,将来还要跟着沈大人建功立业,如果小家子气,不但沈大人看不起,连周遭的袍泽也会轻视。
一干将校兴高采烈地带着战利品到远离建筑物的空坝上焚毁,沈溪则留在中军大帐等苏敬杨率领兵马回城。
沈溪很想知道苏敬杨沿途俘获多少叛军,以目前的情况看,沈溪并不觉得苏敬杨能有多大斩获,这一战后,苏敬杨的意见肯定不会小,他必须要尽快平息苏敬杨心中的怨恼,让他把注意力转向接下来的战事。
军中平衡将领间的关系是门相当重要的学问,尤其沈溪现在故意把王禾跟苏敬杨的人马分开,让二人形成激烈的竞争关系。
王禾兴高采烈讲着战场上的见闻:“……大人,您没看到那群孬种,他们根本不敢与官军交战,还没等我们冲上去,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连兵器都丢了,只顾着逃走,之后被堵进死胡同,直接跪地求饶,那模样不知道有多狼狈,要是末将手底下的兔崽子跟这些家伙一样,末将非把他们宰了不可!”
沈溪问道:“军中伤亡数字可整理出来了?”
这下王禾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虽然他尚不知具体有多少人阵亡和受伤,但他知道此战还是折损了不少人手。
毕竟是巷战,很多时候无法保证以多打少,毕竟王禾手底下的兵马数量原本就比不上对手,在巷战中,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一些训练不足的士兵避让不及,直接被砍刀或者是枪头击中,出现阵亡或受伤的情况。
沈溪在塔楼上便发现了这种情况,只是之前将士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提出来扫三军士气罢了。
王禾道:“估摸……有一二百吧!”
沈溪冷哼一声,问道:“到底是一百还是二百?在军中,伤亡兵员数字很重要,你必须要明白自己在一场战事后剩下多少有生力量,而不能打完仗浑浑噩噩……如果连自己手里有多少可战人马都不知,迅速遭遇第二场战事,你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