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知道儿子去了江南,欣慰终于有儿子消息的同时,却也担心,怕儿子回京的路上出什么意外。
恰在此时,乾清宫的值事太监过来传报,张苑作势要把人赶走,朱祐樘却摆摆手,问道:“何事?”
萧敬这才大致问明情况,回道:“陛下,李大学士在乾清宫外求见,说是有关乎太子的事情与陛下商谈!”
一句话,便让朱祐樘夫妇紧张起来,张皇后杏眼瞪得大大地:“皇上,难道是皇儿的事……被李东阳知晓了?”
照理说,即便贵为皇后,也不能直呼大臣姓名,尤其这位大臣还是她丈夫的恩师,会显得有所不敬。
但张皇后平日集朱祐樘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不喜欢谁,就不给谁面子。
李东阳等人要把她儿子架空,她非常恼恨,甚至把儿子负气出走的责任也归到刘健和李东阳等人头上,如今听说李东阳有关于太子的事情上奏,心里疑惑之余,越发地气愤。
朱祐樘没回答妻子的问题,一摆手,示意张皇后去后庑,不要打搅他会见大臣。
张皇后先扶朱祐樘到龙榻上坐下,这才敛起裙子,往乾清宫后庑的方向而去,走到帘子前面时,她往大殿正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几分怨责。
等张皇后退下,朱祐樘对萧敬道:“去请李大学士进来……”
萧敬领命而去,不多时,李东阳跟着萧敬一起进到乾清宫寝殿,此时朱祐樘手扶着榻沿,坐在龙榻上,望着正要行礼的李东阳,扬手道:“李大学士,平身说话就是。爱卿有何紧要之事,非要劳驾你到乾清宫跟朕说项?”
李东阳道:“回陛下,臣听闻太子一些事情,感觉大为不妥,特来跟陛下奏禀……太子已有数月未曾行早晚两课,荒驰学业,以他如今年岁,正是枕典席文之时,臣恳请太子即刻恢复上课,特来启奏陛下!”
朱祐樘看了萧敬一眼,他以为是萧敬把消息泄露出去,但见萧敬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便知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朱祐樘琢磨是否是东宫那边透露的消息时,萧敬道:“陛下,如今正值金夫人丧期,太子不正应以孝守礼,暂且留在慈庆宫?”
或许是怕皇帝无话可讲,萧敬赶紧帮朱祐樘说了一句。
这理由非常牵强,这时代讲究的孝义礼法,主要是针对父系的长辈,而非母系,朱祐樘死了丈母娘,照理说这事应该是由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负责操办,而不应由朱祐樘这个女婿来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