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狡诈无比,多半只是信口胡说,明朝若派出援兵,必然是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如今沈溪说出来,岂不是画蛇添足?”亦思马因放下心来,居庸关的确没有明军大规模调动的迹象。
就在亦思马因觉得侧后方不会出问题时,幕僚又拿来一份战报,道:“国师,这是刚接到的战报,说是在内长城居庸关一线,有大批兵马调动的迹象,并且有部分粮草从居庸关左近起运!”
“大批兵马?粮草?”
亦思马因一把夺过幕僚手中的战报,仔细打量,脸色变得铁青,似乎沈溪所说的事,得到了印证,明军的确有了动向,援兵已抵达内长城一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已经筹备完毕,下一步应该就是出兵。
亦思马因厉声道:“孤证不立,多派斥候前去调查!”
其后几天,更多情报传到亦思马因手中,一方面是张家口堡战事趋紧,大明在张家口堡的防御逐渐削弱,眼看外长城最重要的关隘就要告破,而另一边,则是居庸关周边兵马调动频繁的奏报。
“看来不得不从宣府城和张家口堡中选择一个重点,优先攻略了。”亦思马因升帐议事时,将明军有所动向的情况提出,然后乾纲独断,做出新的战略部署。
鞑靼军队暂且放弃攻打宣府城,以监视为主,主力往北驰援张家口堡,争取在两三天内将张家口堡攻陷;另一方面,出兵六千,跟之前出击的五千骑兵,合起来一万一千左右鞑靼兵马,围攻土木堡,顺带阻止沈溪跟居庸关明朝援军会合。
“如果沈溪得到援军,必会在我们背后掀起波澜,此人是明朝大臣中最危险的人物!”亦思马因在给达延可汗巴图蒙克的信函中,如是写道。
……
……
蒙古人对于沈溪这个对手,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因为沈溪具备一个军事家的头脑,不仅敢于孤军深入,还能以弱胜强屡屡创造奇迹,令鞑靼人寝食难安。
沈溪就好像一根针,扎在鞑靼人肉上,可惜鞑靼人此时尚且无法腾出手来拔除沈溪这根针,只能分出部分精力先稳住,不让针扎得更深,但若这根针后面再有强大的推力,那鞑靼人必须要分出更多的精力应对。
如此结果,就是令鞑靼人不能将所有精力全放在攻打张家口堡和宣府镇上,亦思马因之前堪称完美的计划因此受阻,到现在已经是疲于应付。
亦思马因原本认定沈溪是被明朝闲置的棋子,是沈溪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才争取到领兵到宣府支援的差事,明朝皇帝和重臣不会相信沈溪这样一个没资历、没声望的小子,等到居庸关有大批兵马调动的消息传到亦思马因耳中,亦思马因才意识到可能是被明朝给欺骗了,也许沈溪是明朝故意放出的诱饵,后续大批援军才是隐藏的杀着。
殊不知,所谓“援军”,不过是沈溪派出十多名官兵,利用晚上取水的机会,没有走官道,而是分散抄小道,从永定河峡谷经镇边城所将西北战事消息传到居庸关,利用居庸关内守将——隆庆卫卫指挥使李频自编自导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