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早就料到会来这一出,所以他老早就派人在新府第大门外拒绝收礼,就算你们送的是鹅毛,本官说不收就不收,你们说本官做样子也好,收买人心也罢,反正别动送礼的心思。
本来很多人都觉得沈溪不近人情,这件事后更觉得他冥顽不灵,我们送点儿“土特产”意思一下你都不收,分明是不给广州府官员和士绅的面子!那以后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筹措军粮物资了?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这是铁了心要单打独斗哪!
沈溪这会儿算是被官场的繁文缛节给整怕了。
他清楚地知道,地方官和士绅送礼不是白送的,他们通常都有事相求,或者是希望得到督抚衙门的庇护,处在这么一个浑浊的时代,想激浊扬清的结果就是被人孤立,闹得好像是他做错了事一般。
沈溪不过是作出一个正常的廉洁官员应该做的事,却惹来一身骚。
“老爷,船什么的都已经备好,兵马也已基本到齐,不过在物资运输上或许会有一点儿麻烦……咱们的船只可能不太够。”
马九核算了一下港口停靠的大小战船数量,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船只不够用。
年前沈溪平匪,带了四千兵马,随船走的只有两千人,剩下两千半途就地驻扎,直到回程攻打上川岛时才用小船分批把人运过去。
这次沈溪北上平匪,依然是带四千人马,虽然多了佛郎机人的三条大船,还有布政使司帮忙调集的二十几条船,但因这次战事周期更长,需要运送的物资更多,以至于船只不足仍旧是老大难的问题。
沈溪放下手头的公文,问道:“布政使司衙门那边怎么说?”
“布政使司的人说了,能调动的船只基本都已调来,再小的船恐怕不适宜上战场。”马九道,“如果船只数量不够,只能临时找人造船,或者从内河调运民船充数,但这些船只……怕是被海浪一冲就要散架。”
内河船只和海船区别很大,内河船只相对较小,而且结构较为松散,冒险使用的结果,可能就是在一场大风大浪后船毁人亡,沈溪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沈溪叹道:“可惜这会儿佛郎机人不在,不然再跟他们借几条船,或许就够用了。”
马九一愣,没听懂沈溪的意思,沈溪已经强迫佛郎机人“借”出三条大船,让佛郎机人几乎快吐血了,要知道佛郎机人的船只可比大明的海船强太多,此时大明工匠很难造出如此海船。
毕竟佛郎机人造船就是为了漂洋过海,如果在质量上不过关,那佛郎机人也来不了大明来做生意。
沈溪道:“这样吧,跟随军将士说,船只不够的话,依然分出部分走陆路,这次我不乘船了,随陆路兵马一道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