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怒道:“那小子,成天给我惹麻烦,东南三省被他闹得鸡犬不宁,他到地方后简直恣意妄为,弹劾他的奏章都要把内阁的桌子摆满了。”
徐夫人本以为从丈夫嘴里能得到点好消息,不想却听到这种让人心里堵得慌的情况,当下试探着问道:
“那老爷,能不能……让沈大人早日回京?给太子教书不也挺好的吗?老爷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若君儿有闲暇,还能回家来看看。”
徐夫人对朝堂之事了解不多,只知道翰林官是怎么升迁的,因为她丈夫就曾常年在京师给太子上课,后来不知怎么着,一天之间就从东宫讲官变成内阁大学士,从此后公务缠身,她很难再见到丈夫一面。
谢迁没好气地说:“就算沈溪那小子回来,君儿也是嫁出去的闺女,岂能随随便便回娘家?不过……”
谢迁话锋一转,“这小子倒也做了件长脸的事,年前他带兵平了粤西南沿海匪寇,战功卓著,消息刚到京城,朝廷正拟为他嘉奖!”
徐夫人惊喜道:“老爷,那是好事啊!”
“是不是好事另说,藩司衙门奏报他得罪佛郎机人,就是外藩……陛下曾让他与佛郎机人交换农作物种子,如今引起两国纠纷,若因此开战,他定然吃不了兜着走!稍后刘尚书会过来与我商议此事。”谢迁脸色阴沉。
徐夫人之前听说沈溪平匪有功,要受朝廷奖赏,心里还替沈溪开心,现在听说沈溪可能要受惩处,不禁揪心起来。
徐夫人问道:“老爷,那……您能帮帮沈大人吗?沈大人是个好孩子,他做官清正廉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再则……他是咱的孙女婿!”
“妇道人家,有些事知道就好,别妄自揣度,老夫要如何做,那也是跟刘尚书商议之后,请陛下决断,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谢迁黑着脸训斥。
徐夫人识相地点头:“老爷教训的是。”
夫妻长久相处下来,徐夫人明白丈夫只是爱面子,只要顺从丈夫的意思,让丈夫感觉受到尊重,就会对她有所回馈。
果然,谢迁一摆手:“你先退下,待晚上……叫上丕儿夫妇和安人过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徐夫人赶紧提醒:“还有励儿。”
谢励是谢丕长子,如今已经一岁多,平日为徐夫人挂念,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但过继出去的儿子跟泼出去的水差不多,儿媳史小菁很少带宝贝孙子到主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