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间尚未过去,朱厚照便拿起笔记读了起来,不过这次他读得很大声,故意要让后殿内外所有人都听到。
沈溪笑眯眯地看着朱厚照,这熊孩子的小心思怎么能瞒过他?不过这样也好,等考核通过弘治皇帝龙颜大悦,拿起记录太子作息和学习的记录一看,哟呵,居然在中午休息时间也在废寝忘食地学习,到时候功劳自然会记录到他的头上。
下午放学时间到了,朱厚照仍旧抱着沈溪给他的笔记,不过这会儿他已经没劲头再大声朗读,只是有气无力在那儿看着。
沈溪给了朱厚照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把讲案整理好,从撷芳殿出来,人还没到詹事府,便遇到同为东宫讲官的梁储。
“见过梁学士。”
梁储年近五十,身为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讲学士,领正四品俸禄,是詹事府里非常有名望的官员,不过因为他长期教授太子,到如今只是东宫讲官,没有进日讲、经筵官。
梁储身在左春坊,跟沈溪平日少有交集,以前见面只是简单打招呼,并不怎么交流,但这次他却主动来找沈溪。
“沈谕德前日可有为先师举行追悼?”
梁储言辞间带着几分感激,应该是听说了沈溪在大华寺内为他的先师,也就是陈献章所举行的那场追思会。
沈溪道:“未得白沙先生家人和高足准允,下官私自举行追悼,还请梁学士切勿见怪。”
梁储轻叹:“沈谕德记得有先师此人,在下感激尚来不及……”
因为沈溪的举动令梁储深受感动,使得他在沈溪面前并不以上官自居,对沈溪的态度极为亲近,“听闻沈谕德对先师生前所学多有涉猎,不知可有此事?”
沈溪恭恭敬敬地回答:“下官拜读过白沙先生的著作,心向往之。”
“原来如此。”梁储一脸释然,笑了笑道,“以后教授太子有何不明之处,可以互相探讨一二。”
沈溪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误打误撞一次追思会,居然会得到台阁首辅梁储的青睐,本来以梁储在詹事府的地位,就算他觍着脸巴结,人家未必会给他好脸色瞧。
或许是他“拍马屁”的方式太过独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