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岂能不知张濂的用意?反正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的衣领和袖口,便成了酒槽,每次以袖子遮住酒杯喝酒,都被他将酒水倒得干干净净,与以往喝上几口不同,这次他是滴酒不沾。
谁知道酒水里有没有问题?若你们真惹了什么大麻烦,想把我毒死在泉州,回头上报个暴毙,我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就算没毒,给我下点儿虎狼之药进去,让我浑浑噩噩作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候可能就要跟你们同流合污了。
一顿酒宴,一直持续到上更时分,沈溪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走路歪歪倒倒,连张濂都没看出来是装的。
“你们等什么,快扶钦差大人到内堂休息,诸位继续尽兴,今日不醉不归。”四周的灯笼早已挂上,张濂继续招呼宾客。
两人过来扶着沈溪往府衙后院去,没走出几步,满身酒气的沈溪道:“茅房……茅房在哪儿,本钦差要解手,快带我去茅房……嗯……茅房……”
一名随从有些为难了,问道:“怎么办?钦差大人醉了,送他回房还是去茅房?”
“你傻啊,大人只叫我们送钦差进房,别自找麻烦。”另一位答道。
沈溪本来耷拉着脑袋,好似神志不清,闻言抬起头,怒瞪双目,醉意朦胧地喝斥:“你们这群狗杀才……不帮本钦差找茅房,是想让我出丑尿在裤子里吗?我非让张知府把你们拖出去打断腿。”
这话把两个随从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知府张濂对这位钦差大人的恭维他们看在眼里,若钦差真让知府把他们打断腿,知府肯定不会皱一下眉头。
“茅房在侧院那边,要不咱们扶大人过去?”
“不行不行,那是我们下人用的茅房,岂能让大人去?要不这样,你先扶着大人,我这就去找夜壶……”
沈溪一摆手:“找什么夜壶,随便找个地方尿尿不就行了?咦,这花不错,我给它尿一泡,当作施肥了。”
“不行啊,这是知府大人最喜欢的花,钦差大人您先忍忍,小人这就去给您找夜壶。”那随从急了,连忙往隔壁院子跑去。
沈溪看着另一个随从:“你怎么不带本钦差去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