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鏊脸色多少有些尴尬,他的进奏,皇帝居然没听到!?
王鏊用言简意赅的话奏禀:“臣要奏讲官沈溪,先进促织之戏,后言蹴鞠之戏,以致太子不思学业。”
朱祐樘听了眉头不由皱起来。
上次沈溪给太子说促织的事,虽然他没有怪责,但事后想想这种教育方式可能会带来后患,现在沈溪居然又提蹴鞠,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谢迁却道:“陛下,老臣认为,此事或另有原因。”
王鏊对于谢迁为沈溪开脱非常不满,二人交情不浅,以前就算有政见不合,也没像今天这样直接发生争执。王鏊冷眼打量谢迁,道:“沈溪教太子蹴鞠,任何情由都不应当,谢阁老既为人师,当深悉此理。”
朱祐樘曾经做过谢迁的学生,所以他称谢迁为“先生”,朱祐樘为了让儿子更有出息,也让三位阁老有时间过去教他儿子,所以谢迁也算的上是太子的半个先生。
谢迁道:“老臣过来前,曾粗略看过太子今日的读书情况,或许……情有可原呢?”
朱祐樘对谢迁的话,非常谨慎。
别人说的,他可能要怀疑,谢迁可不会随便说无的放矢的话,他说情有可原那就一定有由头。
不过朱祐樘实在看不进去这大段大段的文字,叹道:“先生有话直言,朕不看了。”
谢迁道:“老臣翻阅过,方知今日沈中允为太子所讲的乃是隋唐两朝之史实,提到盛唐之盛,在于兵锋所向无不臣服,然唐中之后,国力积重难返,方有五代割土之遗祸。太子或是因此而得出,盛唐弱宋,乃是因宋朝边疆有失,而令国瘦马弱之故,若以此论,沈中允或许有提点之功。”
“是吗?”
尽管朱祐樘精神不太好,但听说儿子有这般高见,是因有沈溪提点,还有他儿子自己的总结,顿时惊喜地去翻查册子,在谢迁的指点之下,朱祐樘果然把沈溪跟太子之间这段对话找出来。
太子原意是,唐朝人能骑着高头大马去打蛮夷,为什么宋朝人就被金人打得满地找牙?
沈溪的回答是,宋人少马,边疆失守后缺少马场,少了马就打不了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