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溪对谢韵儿吐露一些心事,可有些话还是得憋着……他总不能告诉谢韵儿,大明朝官场,几年后会经历一次大的动荡,有个只手遮天的大太监会出来肆虐,在朝野中兴风作浪,朝官但凡得罪此人,都会被革职发配,甚至迫害致死。
沈溪就算再圆滑,也不会选择投靠阉党,况且就算他拉得下脸,阉党也没兴旺几年,到其覆灭,阉党中人最终也会被清算。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保持低调,最好在朝廷干上几年,打熬资历,在弘治皇帝驾崩前能被放到外地为官,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可沈溪总觉得,自己老被一股激流推着走,根本就无法做到低调,隐约间已开始往大明朝的核心靠拢。
按谢迁所说,将他调到詹事府,负责日常教导太子学问,或者是另一条途径,就是改变历史的走向,把太子引向正途,令他远离阉党重新确立对朝廷忠臣良将的任用,但这条路明显不好走。
太子朱厚照是弘治皇帝的独子,自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又是国泰民安,在他身上难以培养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危机意识。
想将太子从玩乐的心境中拉回来是很困难的,尤其是在他继位时,尚处在少年叛逆期,就算沈溪能着手帮忙,也会有现如今的张皇后、未来的张太后从中阻挠。
……
……
接下来几天,翰林院中一片风平浪静。
朝廷上下都有意回避谈论一些事,一个是关于建文时期新政的问题,另一个就是程敏政的鬻题案。
到五月中旬,其实鬻题案已差不多审结,按以往的规矩来看,很快就要午门置对,就好似是要进入公堂会审。
这是弘治皇帝下旨钦办的案子,其中涉及到两位朝中大臣程敏政和华昹,另有两名举人唐寅、徐经,尤其是程敏政还是正要入阁的官员,这案子非皇帝亲审不可。
沈溪如今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地编书,至少为皇帝编写诰敕的事跟他无关。翰林院的考核说是马上进行,但其实早就在开始了,到底最后会以怎样的标准来考核和升迁,暂且无人知晓。
五月二十二,在沈溪送去画后的第六天上,这天沈溪在唐虎陪同下回家,在胡同口遇到前来找他的李二小姐。
自李家人寻麻烦后,沈溪怕李愈不甘心再来,每天都会让人去翰林院门口接他,这样出了事有人挡着或者去通风报信。